好不容易控制住自身给洪海来一个满脸桃花开的冲动,肇起兴继续说道:“那是你们一家三口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今天来,只是看你还有没有救。”
“救我?”洪海有些发愣,努力回想自己遭遇了什么危险。
奈何碎片式的记忆实在太过零散,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想不起自己身处何样的危险之中。
倒是因为对记忆的检索,让他找到了自身数次极度兴奋时留下的记忆碎片。
在那些碎片里面,小师傅虽然年纪轻轻,却好像是赌道老手,连连赢钱,还带着他一同赢了不少。
只是,再看向钱袋,洪海却没有找到记忆碎片里面的钱。
钱去哪里了?又输掉了?
好像赌神下凡一般,连开三十几把大依然敢连压大,还能赢钱的小师傅,也会赌输了钱?
带着满脸的不解,洪海向着肇起兴身边凑了凑,小声嘀咕道:“小师傅说的救我,是不是发现赌坊出千了?”
肇起兴大感意外,不明白眼前的烂
赌鬼怎么会意识到赌坊会出千,便出言询问。
洪海神神秘秘地回答:“像小师傅这般神机妙算,还被赌坊赢去了钱,一定是赌坊出千。”
肇起兴差点晕倒,心说这洪海压根就没有搞清楚赌坊的盈利模式,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跟赌坊对赌。
不熟悉规则又烂赌,四宜八忌里的四宜他就不占,八忌倒是快犯全了。
肇起兴也学着洪海小声说话的样子说道:“赌坊出千不是很正常吗?要不然钱都让客人赢走了,赌坊赚什么?酒水费吗?”
洪海脸色忽然红了又白,恶狠狠地看了也在盯着这边的庄荷一眼,低声道:“那怎么办?就这么平白叫他们赚了去?”
肇起兴心中盘算着,知道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赢钱。
若是想从庄家手里赢钱,就需要打乱庄荷的计算。
普通赌客只压大小,是因为普通赌客只是来娱乐,押大小是最节省心算能力,并最直观的输赢模式。
按照骰盅内有三颗骰子计算,最有可能开出的点数是十和十一,偏巧这两个点数一个代表小,另一个代表大。
这同样意味着,最容易出现输赢的地方,赔率最低,只是玩玩。
如果想打乱庄荷的计算,就需要去压概率比较低的豹子。
如果计算能力远超庄荷的话,甚至可以下注一些特殊点数,增加庄荷计算难度,以分散庄荷摇骰盅时的注意力。
庄荷在勉强计算赔率,考虑开出什么点数最合适的时候,还需要小心避开你下注的那些点数,对庄荷心理与技术都是极大的考验。
一般的庄荷,也只能将骰子的点数控制在一定范围。真的想要几点就有几点,仅是练习就需要旷日持久的水磨功夫,到日常上工时又需要经常更换赌台以及道具,很难保证不失误。
即便是专门在这种时候出场解决问题的高手,也难保证一定不在压力之下犯错。
只不过,再好的办法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赢。
在肇起兴的认知之中,规模很大的赌场一般都会屏利用结界蔽赌客的通讯工具,并为庄荷配备统一的内部通讯设备。
庄荷只需要在监控室的要求之下,摇出指定范围的点数,不需要在开盅之前就计算出赔金,大大节省了庄荷的算力,并降低了庄荷的失误率。
这样也极大概率避免了,有人专门依靠干扰庄荷操作实现赢钱的目的。
从银勾这种小赌坊甚至允许客人使用万里遥来看,赌坊其实并不惧怕真的有人使用算学的办法计算赔金来逼迫赌坊赔钱。
这样说来,或许真的在银勾赌坊这里赢太多,能不能真的带走还是未知。
肇起兴故意做出放弃的姿态,低声劝说洪海道:“博彩无必胜,轻注好怡情。闲钱来玩耍,保持娱乐性。”
洪海对于小师傅怎么赢钱,又为什么输了,赌坊是怎么出千……这些问题一概不想明白。
他不是无法理解太过高深的理论与博弈,他只是把不如意的生活寄托在了博戏的刺激之中。
并且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一旦了解得太过清楚以后,博戏的魅力就会完全消失了。
到了此刻,肇起兴不仅仅在洪海面前展示了如何赢钱,还让他看到了赌坊的应对与狠辣操作,最后又总结性地帮他揭示了博戏的娱乐目的。
在洪海看来,他虽然仍然身处赌坊之中,博戏对他的吸引力却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既然是注定会输的游戏,又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呢?生活本就已经过得很不如意了,何必再来赌坊找不痛快呢?
将心态从想要来赌坊赚钱调整为来赌坊消费的一瞬间,洪海便觉得眼前的博戏索然无味起来。
轻轻拉了一下肇起兴的披风,洪海小声道:“小师傅,咱们走吧。”
肇起兴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就站起身,想要带洪海离开。
哪知还未转身,新来的庄荷却冷声说道:“阁下算计了这么久,还没赢够钱就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