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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提分家,三朵白莲花(1 / 2)

【盛宠之侯门嫡医】7个月前 作者: 古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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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在场气氛被压了下去;明显得连呼吸都更轻声了些。

明显地察觉到在场其中某几个人的身子陡然僵硬些许,洛倾雪清冽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危险,心下更是了然,“没人瞧见吗?”

“……”众人沉默。

洛倾雪也不逼问,只转头瞧着碧波亭中鲜脆的荷叶并湖畔那连天的碧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薄唇开合语气淡淡的似是嘲讽,似是感慨,“人走茶凉,物是人非;果然是人心易变么,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当真该回来看看,这个地方……”

“砰——”

“砰,砰砰。”

话音刚落地,人群中便有一阵阵的骚动,最后闷响声接二连三从耳畔传来。

“大小姐,奴才看到了。”有人鼓起勇气,咬着牙深吸口气,“是,是……”

另一个人接着道,“是迎春院的粉茉。”

“对,就是她。”有人开口,便有人不甘落后。

洛倾雪仍旧位置着转头的姿势,视线始终瞧着那宁静得没有波澜的湖面,间或鱼儿嬉戏其间,扬起淡淡的水波;她心中冷然,转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四人;以及立在旁边或面色苍白,或眼神飘忽,或低头沉思的人;在心中摇摇头。她依稀记得,母亲曾经说过,世道艰难,寻常百姓更不易过活,这花园里不少人都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母亲给予了他们一条明路。不然,只是一个花园,如何用得着十数人日日堪舆。

“长归,去迎春院把粉茉拎来。”她淡淡地对着暗处道;众人只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一道幽光,然后碧波亭内又恢复了宁静,转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四人,“带本小姐去她们相撞的地方瞧瞧。”

“奴婢领您去吧。”莲子咬着牙,却很是倔强地开口。

“也好,你们也一起去瞧瞧吧。”洛倾雪转身,对着在场其他人道;她可管不着他们心底到底是不是愿意;正所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事情是在那里发生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区别在于:有没有人会仔细地去查探而已。

锦笙不解地瞧着洛倾雪,“小姐,您这是……”

“就是去看看而已。”有些事情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锦笙犹豫了下,看着那承装着衣衫的托盘,“那,小姐,奴婢先将这衣衫送回素瑶居吧,外面到底凉;您也该添件衣裳了。”

“也好。”洛倾雪点点头。

锦笙端起托盘欲要告退避走,在与洛倾雪擦肩而过的时候,洛倾雪眼角微缩,猛然抓住一丝不对;抬手快速抓住锦笙的胳膊,轻喝一声,“慢着。”

“小姐,怎么了?”锦笙有些紧张,在场的其他人也很是不解。

这位大小姐以前那可是出了名的刁钻难缠;可人家是主子,他们是下人,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

洛倾雪微颔臻首,好看的眉宇颦蹙着,下巴朝碧波亭内的石桌上扬了扬,“你先将托盘放下,我瞧瞧。”

“……哦。”锦笙怔了下,依言将托盘放下。

洛倾雪抬手,将最上面那件折叠整齐的衣衫捞起,拇指细细地摩挲其中一个地方;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锦笙顿时面色苍白,“小,小姐……奴婢该死!”

“……行了,起身吧。”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洛倾雪面色很是难看,因为那件衣衫的颈间处明显有一个破洞;素雅的白色,折叠起来不易察觉;再加上因为锦笙被撞后直接被孟氏抓了个正着,后来又一直被掌掴,哪里有时间查探,现在细细看去,衣衫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刮破了个小洞,那样明显毛乎乎的擦边,还有那托盘的边儿上,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些破损,破损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的猩红。

捏着那支彩雀衔珠的步摇,洛倾雪翻来覆去仔细地打量着,陡然在她瞧见那掐丝的尽头处一点点,若是不仔细定瞧不见的红色时;顿时嘴一咧,笑了。

宛若三月春风,宛若夏日骄阳,花园盛放的百花在她面前也顿时变得暗淡。

“小姐,您没事吗?”锦笙很是战战兢兢的开口,自从自家小姐上次在相国寺大病一场,梦魇醒来之后便轻易再不会这样笑了;记忆里自那之后,小姐一共这样笑过两次,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有人会倒霉,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洛倾雪嘴角斜勾,眉梢浅扬,“你看本小姐像是有事的人?”

“……”锦笙努力地吞了口唾沫,艰难地摇了摇头;虽然她真的很想点头。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相处多年,又有前世那般的记忆;对锦笙她实在太过了解,以这丫头那跳脱的性子,现在指不定想到哪里去了;洛倾雪也不卖关子,转头对着之前跪在地上的四人,语气淡淡的道,“你们可愿意随本小姐去荣禧堂作证?”

现在物证有了,那粉茉的罪名基本无虞;但唯有人证,物证聚齐,方能让孟氏哑口无言。

“……”几人再次陷入沉默。

洛倾雪在心中摇摇头,薄唇开开合合,语气顿时冷然了几分,果然最善变的是人心;斜眼瞧见长归已经提着粉茉的后襟快速朝着他们掠过来,她淡淡地道,“锦笙端着托盘,咱们这就去荣禧堂。”

“是。”锦笙应声,虽然不解,不过却也识相地没问。

小姐这样做自然有她这般做的目的,至于她,只需要默默地跟随就足够了。

洛倾雪抬脚,迈步走出碧波亭;距离孟氏给的一个时辰也只差半刻中而已,她必须尽快了。

“大小姐,奴才愿意随您去荣禧堂。”

就在洛倾雪领着锦笙,身后跟着临着粉茉的长归已经走到五步开外的时候,猛然有人开口,“奴才不求什么,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么?这东西有用?

“走吧。”虽然心中很不解,自重生以来,她早就将自己的良心给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面。

因为她比谁都要清楚,纵使那些人现在还没有对自己动手;那是因为现在的时机未到,那时因为他们现在羽翼未丰,那是因为现在她的外祖母、太长公主云静安尚还在云都;待外祖母应诏离开,那些匍匐在暗处、司机已久的人只怕就会按捺不住了;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也只不过是抢在他们之前,打压对手而已。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深深侯门,大宅后院,良心这种东西,对她们来说,从来都是最奢侈的奢侈品。

……

荣禧堂中。

孟氏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连发髻也重新梳成了堕马髻;头上斜斜地簪着花式繁复的彩枝绕烈火红莲缀珍珠流苏的步摇,暗色的朱红更衬得她无比威严。

“倾雪见过祖母。”洛倾雪盈盈福身。

“奴婢/奴才见过老夫人。”跟在她身后的几人也随即福身,行礼道。

孟氏点点头,只是在瞧见长归记忆她手上提着的粉茉时,面色有些难看,“倾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孟氏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粉茉,她自然是知道的。

“祖母明鉴,倾雪既然答应在一个时辰内为锦笙证明清白,现在自然是来给祖母送真正的窃贼的;这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孟姨娘也该腾出手来好好管管自己的院子了。”洛倾雪单手捏着手绢,轻轻捂在唇边咳嗽两声,然后接着道,“不然,这丢了东西事小;若是平白污了五妹妹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粉茉闻言,心里顿时怔了下;她眼底的不可思议一闪而逝,大小姐她……她怎么会,怎么会……

“唔,唔,唔。”她不断地挣扎着,可是被长归用布条封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孟氏面色难看,洛倾雪这般对待小孟氏迎春院里的人,何尝不是变相地表达对她的不满;她沉着脸,“既然到了荣禧堂,就将人放下吧;这粉茉在迎春院也这么多年了,向来老老实实的,瞧着实在不像会是做这事情的人。”

“……锦笙也是打小服侍倾雪的。”洛倾雪也不反驳淡淡地道。

孟氏顿时怔了下,面色黑沉着,“这也不能任由你随便抓个人来就能安上罪名了不是。”

“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明鉴啊,奴婢没有拿夫人的簪子,奴婢真的没有。”粉茉刚得了自由便猛然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求救求饶着。

洛倾雪却是冷冷地轻笑一声,声音很轻但在场众人却都听得很清楚,“本小姐只让长归带你来荣禧堂,可从未告诉过你,是因为孟姨娘丢了簪子。”

‘唰——’

粉茉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吞了口唾沫。

“行了,这事在院子里闹得不小,她听说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孟氏淡淡地替她撇开关系,事实上也是如此;大宅后院的女子向来无聊得紧,这些消息自是传得极快的。

洛倾雪仍旧面无表情,语气也淡淡的,“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孙女很是好奇,这粉茉大清早的不好好呆在迎春院,跑到花园里溜达做什么?”

“奴,奴婢;奴婢……”粉茉张口,牙齿却很不听话,磕磕巴巴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说明簪子就是她拿的。”孟氏语气很是不耐,“倾雪,祖母以为你向来是个好孩子,难道为了维护那个贱婢就这样将罪名随便找个人安上吗?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洛倾雪却丝毫不以为意,“若没有足够的证据,倾雪自是不敢劳烦祖母的。锦笙将托盘呈给祖母瞧瞧,长归将粉茉提起来。”

“是。”两人齐齐应声。

洛倾雪一把抓住粉茉欲缩回袖中的右手,撩起宽袖,漏出的指尖果然是有破损,她淡笑着,“你要如何解释,这破了的手指?”

“奴婢只是早上不小心被刀划破了。”粉茉吞了口口水。

“哦?”洛倾雪轻哼,“被刀划破了,竟然会留下碎布的残丝,这刀长得也挺神奇的,改明儿让本小姐也见识见识。”

粉茉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更加的苍白如纸,她吞了口唾沫。

洛倾雪却是慢条斯理地,将她指甲中的碎布残丝取出来,淡淡道,“没想到吧,你早上只想着要将那发簪栽赃到锦笙身上,却不小心被那发簪划破了指甲,碰撞时由于紧张,你的指甲挂住了托盘里的衣衫,着急时,你只能用力撕扯,衣衫破碎时,碎布的残丝也留在了你的指甲里。”

“……”粉茉牙齿不住地颤抖着,薄唇嚅了嚅,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若是本小姐没有猜错,那托盘被挂破的边缘残留的血丝应该也是你的吧。”洛倾雪淡淡的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正是之前孟氏丢出来的小孟氏丢掉的那支,“祖母也仔细瞧瞧,那彩雀掐丝的末端处,是不是有淡淡的血丝;若倾雪记得不错,只要这血是出自同一个人,放在水里,是会相溶的。您若是还有怀疑,不如让人取了水来,直接验证。”

粉茉整个人已经彻底怔住了,她的心紧紧地悬起,跪在地上,四肢瘫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孟氏面色却越发的难看,细细地瞧了那衣衫破掉的碎洞,以及洛倾雪后来呈上来的从粉茉指甲里取出来的碎布残丝,还有那发簪上的血迹,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粉茉。

“粉茉,你说!”她还是不信。

“奴,奴婢……”粉茉努力地吞咽着口水,闭上眼深吸口气,她左右是已经逃不掉了;心中轻轻地苦笑着,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她早就该明白的,孟姨娘是什么身份,大小姐又是什么身份?

以卵击石,结果早就已经注定好的;就如同那次乌骨鸡的事情,她曾无意间听见喜乐姐姐提起过,可最后呢?

她抬起头,深深地打量着洛倾雪;她真幸福;生来拥有非凡的身份,傲人的地位,长得又美,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

粉茉深吸口气,强压下自己心中翻腾的苦涩,脸上早已经是眼泪横流,她跪好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对着锦笙淡淡地说了声,“抱歉!”

话音刚落,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只听见一声闷响,“砰——”

“来人呐,快,请大夫!”首先回过神来的田嬷嬷失声叫道。

洛倾雪也怔住了,她实在没想到,粉茉竟然,竟然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撞柱身亡。

“粉茉,粉茉,你没事吧粉茉?”耳边只听见有人激动的呼唤声。

粉茉张了张口,眼睛望着洛倾雪,轻轻地抬起手,“大,大小姐……”

“……”洛倾雪闭上眼深吸口气,纵使早已经下定决心,可却仍旧不习惯这种眼睁睁瞧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逼迫而亡的感觉,俯下身蹲在地上,握着她努力抬起的手。

“对,对不起。”粉茉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七窍中不断有血溢出来。

只是一眼,洛倾雪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活了;撞得那般的用力,脑中的血脉破裂,药石无灵。

“嗯。”洛倾雪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只握在手心原本还努力抬起的手顿时瘫软了下去,直到最后她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瞧着锦笙,带着深深的愧疚;洛倾雪抬手扶下眼皮,“好生葬了吧。”

“是。”有丫鬟应声。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见洛倾雪有些心不在焉的,锦笙有些担忧。

孟氏更是面色苍白如纸,待她回过神来刚好瞧见田嬷嬷指挥着下人用白布将粉茉覆盖正准备抬出去的场景,面色越发的苍白,几近透明般,“反了反了反了!”

“那个贱婢!”她咬牙切齿的,对粉茉憎恨到了极点,竟然胆敢在荣禧堂寻短见。

“老夫人,您要不要先回房歇会儿,老奴已经让人去准备压惊汤了。”田嬷嬷眉头紧锁,语带担忧。

“……哼!”孟氏冷哼一声。

洛倾雪此刻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跟孟氏周旋计较了,只淡淡的道,“既然真相已经清楚,那祖母请容许孙女带锦笙回素瑶居。”

“……”孟氏瘪着嘴,直接将洛倾雪也恨上了,转头不看她。

洛倾雪本来也不指望孟氏能有多喜欢她,只对着田嬷嬷道,“祖母身子不好,你定要好生照顾着,有什么事记得差人去素瑶居说一声。”

“是。”田嬷嬷躬身,“大小姐慢走。”

“哐当,哗!”

茶杯落地,摔成碎片的声音,“当真是反了,那个洛倾雪瞧瞧那样子,哼!”

“老夫人息怒。”田嬷嬷有些无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夫人竟然变得,让她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今日之事,大小姐并未做错;若是锦笙当真被安上那样的罪名,往后让大小姐如何自处?”

“哼,大小姐,大小姐;张口闭口都是大小姐,怎么嫌弃我老婆子不中用了?”孟氏气冲冲的。

“老夫人息怒!”田嬷嬷顿时跪倒在地。

孟氏面色阴晴不定,眼神狠厉,“孟贞娴那个蠢货,既然这么不安分,就让她在庵堂多呆一段时间吧。”

“……”田嬷嬷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从荣禧堂回来,洛倾雪懒懒地倚着凭几,旁边的小香几上已经空了四个酒壶,而她正端着酒杯,淡淡地品着;面无表情,眼神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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