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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论演技,谁比谁更会(1 / 2)

【盛宠之侯门嫡医】7个月前 作者: 古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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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多想,多想能亲眼看着倾雪长大……成家……怀孕……生子……

抬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与自己女儿如出一辙的脸,云静安眉宇慈爱,神色柔和带着浓浓的哀伤;月儿没了,这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二的念想了;陡然她一把将洛倾雪揽入自己怀中,“倾雪,倾雪,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外祖母,您……没事吧?”

前世乃至今生都从未瞧见过她那身为太长公主的外祖母这般失态过,想着她不由得有些担忧,语气有些急促;难道,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没事。”云静安勉强地笑了笑,“就是看着你,想到你母亲;她是那么善良的好孩子,却,却是……”

“外祖母,您别伤心了。”洛倾雪倾身趴在云静安的膝盖上,很是温柔顺和;瞧着她那眼神中的些许波涛宛若古井微澜,云静安不觉又是心上一痛,曾几何时月儿也是这般趴在她的膝盖上,软软地说着小女儿家的心事。

“若是母亲知晓您这般伤怀,她若泉下有知,您让她如何安心得下。”

云静安轻轻地拢着洛倾雪鬓边的发丝,视线落在那两朵并排的雪白素锦簪花时,顿时眼前暗了暗,却没说什么,语气仍旧淡淡的,“月儿的雪儿都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外祖母,老了。”

“才不老呢。”洛倾雪撅着嘴,小声嘀咕着。

“傻孩子,你与你母亲长得像,性子也极像。”云静安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世道如此,不要把人都想得太过善良。”

“……”洛倾雪懒懒地侧脸趴在她膝盖上,没有应声。可云静安却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下来,反而语气越发的低沉,神色也越发的严肃,轻轻地替她整理散乱的碎发,“你还小,外祖母本也不想与你说这些的。”

“可是雪儿,外祖母已经照顾不了你多久了。”

洛倾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神色暗了暗,果然不如她所料;前世,外祖母应诏离开云都前往那个地方,果然有猫腻,不然向来为人要强的外祖母如何会有这般脆弱失态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到耳畔,云静安那低低沉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母亲自幼便被我照顾、保护得太好;外祖母知晓你是懂的,这云都钱权财势云集,最不缺的便是那些攀附权贵、阿谀奉承之人;那些人便是看在我的面上也不敢对你母亲如何;反而换着方的巴结;知晓你母亲喜欢温泉,城外那归雁庒便低价转手;知晓你母亲喜欢古籍,这府上隔三差五地便有人送来……”

云静安低低沉沉的絮叨,可洛倾雪却没有丝毫的厌烦,反而很是严肃地听着,这些事情前世她都是不曾听到过的;或许,那个时候的云静安也明白的,她对冯素烟、宋芊芊太过相信,太过信任;她若是说了,也不过平添仇恨而已。

“你母亲从来都觉得人性善良,便是直到洛永煦那个家伙与冯素烟之间暧昧不清,也从不曾责怪过;反而不止一次偷偷自责,是她插入了他们之间,这才……其实,她哪里知道……哎,这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云静安抿了抿唇,深吸口气视线又回到洛倾雪的脸上,“外祖母本想着,让你如你母亲一般能有过快乐的童年;至少,至少在你及笄之前不要接触到这些腌臜阴私;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镇北侯府连日来发生的事情,总是长归、晚照已经被洛倾雪收服,没再向她传递任何消息,但身为三朝受宠的太长公主,她又岂会真的没有丁点儿自己的消息来源?

“比起你母亲,你坚强太多了;虽然外祖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倾雪,你听好。”云静安深吸口气,“这钥匙,是外祖母这些年来攒下的私房,拿着这钥匙,汇通钱庄自然会给你;两个匣子,一份给你,一份给你哥哥……”

洛倾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猛的抬起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冯天翔,然后蹙了蹙眉头。

“傻丫头,他听不到的。”云静安轻轻拍了拍洛倾雪的手,“你记着,在你没有及笄之前不能去汇通钱庄;即使及笄之后,再没有绝对的力量保护自己之前也不要去动那里的东西;纵使拿到了,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也不要跟孟氏翻脸,你可能做到?”

“外祖母,这……”洛倾雪不懂,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云静安这么严肃地跟自己交代,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波动,“您为什么不交给哥哥?”

云静安摇摇头,“你哥哥,他……总有一日你会懂的;答应外祖母,你可能做得到?”

“……”洛倾雪沉默了下,“好。”

“好孩子。”云静安终于笑了笑,“这几日,你便在府里多呆几日吧;你外祖父的病也不是一两日能好得了的。”说到最后,她的语气竟然轻松了很多,甚至那种大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好像,好像……

洛倾雪低着头,眼睑垂下,冯天翔的病如果不出她所料,只怕是这位威严的外祖母的手笔吧;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又是因为她吗?

“洛倾雪,你还真是混蛋啊。”

她在心里轻声骂着自己,前世不懂珍惜的她,竟然没有发现原来不经意间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多。

……

冯天翔这一病,果然就如同云静安所说的一病不起;可是急坏了原本准备找冯天翔出头的冯素烟,以及那为自己打着小算盘的王美妍。

转眼,时光匆匆如流水,三日时间已过。

“娘,怎么办,爹他就这么病着,芊芊又……”冯素烟很是着急,语气急促,双手扒拉着王美妍的手臂,“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昨日我偷偷回去的时候;您不知道,他们竟然,竟然只给芊芊吃馊了的馒头和剩菜,在这么下去芊芊会被他们折磨死的。”

王美妍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半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语气冷冷地,“怎么办,你爹他不争气,我能怎么办?”

“可是娘……”冯素烟顿时眼眶通红。

“哭,就知道哭,让你们母女去讨好洛倾雪,笼络洛倾雪,结果呢?”

原本她打算向冯天翔要的华清楼,要了那么久,可该死的他竟然都不肯松口;最后云静安一句话还不是给了洛倾雪,原本给她住两日也没什么,外孙外孙那不终究沾了个外字;可那云静安竟然,竟然将华清楼划给洛倾雪做了私院,可恶!

冯素烟也很是不懂,她低着头,声音嗫嗫嚅嚅着,“女儿,女儿也不明白。明明洛倾雪她,她以前对我和芊芊都很相信的,不管有什么都会告诉我们,可……可自从冯望月去世之后,她就……”

“啪——”

王美妍素手轻抬,重重地落下,反手一个巴掌打得冯素烟一个趔趄,“没用的东西,你还敢提!”

“……”冯素烟低着头,泪珠儿在眼中打着转转儿却始终不敢落下。

“我让你们去趟讨好她,可不是让你们去破坏她娘的断七礼!”王美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哭,你还有脸哭;我教了你什么,你都记狗脑子里去了?你恨冯望月,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

冯素烟死死地咬着唇,不敢抬头,当初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她又怎么会,又怎么会……

“娘!”

“别叫我!”王美妍正在起头上,语气冷冷的。

“娘,您别这样;女儿真的不知道,自从上次芊芊将洛倾雪从堡坎上推下去,原本以为会让她跌断手脚的,女儿也能趁着这机会进到镇北侯府,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洛倾雪自醒过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我们母女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冯素烟压低了声音,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语气,小意得像个受气的丫鬟般。

王美妍顿时神色暗了暗,转头仔细地睨着冯素烟,“你说她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是,而且她好像甚至忘了自己曾经跌下堡坎这件事情。”冯素烟仔细地思索着,依着洛倾雪的性子,若是知道那件事情,断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毕竟当时芊芊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就好像,那段记忆被抽离了般。”

“嗯,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陡然思索起自己以往随云静安外出游玩时,偶然听到的一件事情,王美妍的心顿时沉了沉,不过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突然染上了三分娇俏的笑意,“芊芊的事情,我会与你爹提一提,不过他如今的身子,只怕受不起什么折腾了。”

“烟儿明白。”冯素烟低着头。

“行了,别这副哭丧脸的模样,还不快去洗把脸,怎么想让你爹看到吗?”

瞧着冯素烟那低眉顺眼的模样,王美妍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真是她怎么会有这么废物的女儿;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是,女儿立刻就去。”冯素烟身子顿时僵了僵,赶紧应声道。

主院,卧室中。

云静安正坐在床边的小榻上,拉着面带忧色的洛倾雪,“别担心,林太医不是说了,你外祖父会没事的。”

“……可,可是……”

洛倾雪欲言又止;虽然没机会给冯天翔诊脉,但这几日接触下来,她明显地发现这所谓的药,药材分开来看都是难得的补身养气的好药,可如果混合起来却是要命的毒药。它并不会让人突然猝死,也不会让人有明显毒发的症状,只是会一点一点侵蚀人的五脏六腑,让人变得越来越迟缓,越来越不清醒,最后会直接如没有大脑的痴儿,浑浑噩噩地死过去;也不会让人查出半点端倪来。

这种毒药,托前世云景疏的福,她曾了解过些许;如果她没记错,这种毒药应该是云国皇室秘传之药,所以结果只有一个;她抬起头,眼角不经意地挂着云静安。

她仍旧那副温柔慈爱的模样,这些日子,她教了自己很多,很多都是自己不曾接触过的;后宅阴私,果然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残忍,更血腥;比自己经历过的更惨烈,更悲壮。

谁说后院,不如战场?

“傻孩子,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外祖父这病也不是一两日来的,老毛病了;老是让他去看太医看太医他不信,现在可是好了。”云静安拉着洛倾雪的手,转头看向冯天翔时,眉宇柔和;像极了凝视心爱之人的眼神,“他呀,这一辈子就没听过我一次!”

“外祖父若是知晓外祖母您对他这般担忧,他定是开心的。”

洛倾雪心中冷然,不过却也了解云静安这般做的目的。她是想让自己亲眼见识见识,有些事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云静安对冯天翔的恨,可现在她依然能如此眉目温和地凝视着他,口中的话语带着柔情,好似那曾经的刻骨恨意不曾存在过般。

若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人,当真能分辨得出来吗?

如果她还是前世的那个洛倾雪,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冯素烟和宋芊芊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只可惜,今生的她,只是换了副年轻的皮囊,内里却是那个饱经沧桑、痛苦磨折之后的洛倾雪,她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这个原则永远不适合他们这样,日日生活在阴谋算计中的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才是最诚挚的忠告。

云静安脸上神色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更是柔情似水,轻言莞笑,“开心什么,指不定怎么埋怨我让他喝那些入不得口的苦药呢。”

“外祖母,您对外祖父可真好。”洛倾雪拉着她的手臂淡淡的撒娇着。

“能不好么,想当年你外祖父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少年探花郎,呵呵。”

当王美妍领着冯素烟入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洛倾雪和云静安相偎相依,面对着躺在床上的冯天翔,言笑晏晏,温情流转的模样;她顿觉胸口一滞,面色‘唰’地一下沉了下来。

不过只是短短片刻,她脸上又成功地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视线划过冯素烟时,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这才带着笑意迎了上去,“婢妾参见公主,郡主。”

“素烟见过嫡母。”冯素烟也跟着盈盈福身下去,语气温婉柔和,端的是弱柳扶风。

“倾雪见过姨母,王姨娘。”洛倾雪只微微福了福身。

云静安眼底一抹精芒一闪而逝,脸上却仍旧带着笑意,“嗯,起身吧。”

“谢公主!”“谢嫡母。”

两人起身后,瞧着状似睡着的冯天翔,脸上神色各异。

“公主,不知老爷这身子,可好些了?”王美妍低着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点什么东西,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仍旧一贯的温柔小意,宛若春风。

云静安也一如既往地懒得与她计较,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外祖父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刚林太医来瞧过,只是这也算是老毛病了。”洛倾雪捏着手绢捂着唇,似是很哀痛的模样,连语气也变了变,不复之前的清脆,“外祖父一生操劳,临老了却还……林太医说了,外祖父这病得好好的养着,可是万万不能再为其他事情劳累伤神了;不然,不然到时候……”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

洛倾雪那副哀伤过度的模样,搀扶着面色微微泛白的云静安,轻声道,“外祖母,您没事吧?您也别太伤心,若是外祖父知晓您病倒了,定会越发担忧的。”

“我没事。”云静安轻轻地拍了拍洛倾雪搀扶着她手臂的手,淡淡的,只是若非那有气无力的语气,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王美妍的心越来越沉,冯素烟也很是紧张。

“公主,您也别太伤心了;不然老爷康复之后若是知晓您病倒,铁定会更伤心的。”

短暂的思索,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弯弯绕绕的;王美妍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好似担忧又勉强打起精神般,“婢妾瞧着公主您面色不大好,许是累了;不如让郡主扶您回房间休息,如何?”

“……嗯,也好。”云静安揉了揉太阳穴,那颦眉蹙頞的模样,似是头疼得厉害,“倾雪你也累了大半日了,你也回房歇息会儿吧,你外祖父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的。”

洛倾雪点点头,“让外祖母担忧了;倾雪先送您回房吧。”

“恭送公主!”“恭送嫡母!”

两声虽然音调不一,却同样温柔小意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无人看到此刻云静安那原本苍白的面色上,一双眸子里划过的厉芒;也没有人注意到此刻洛倾雪那原本充斥着哀伤的眸子时怎样的冷厉。

“外祖母,您为什么要……?”洛倾雪很是不解,眉头紧锁的模样,她能够猜到一些,可到底还是不懂,王美妍和冯素烟明显的没安好心。

云静安轻轻地拍了拍洛倾雪的手,“倾雪,这是外祖母给你上的第二课,名字叫做引蛇出洞。”

“外祖母,您的意思是……?”

只是瞬间洛倾雪便明白了,抬起头看向云静安,眼里晶亮晶亮的,嘴角向上弯着微微的弧度;那小模样看得云静安心头又是一阵摇头,“外祖母昨日不是告诉过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把心里所想的事情写在脸上,又忘了?”

“……”洛倾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不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嘛,又没有外人。”

“倾雪,记住,天底下从来都没有不是外人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云静安的眼神暗了暗,又想到当初那段无忧无虑,那段她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浓烈的哀伤浮上心头,“父母,兄弟姐妹尚有可能成为仇人,更遑论其他。”

“……”洛倾雪沉默了,云静安教她的很多事、很多道理,她都懂;但有些她却没有办法认同;若这世上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那师父就不会为了她耗尽百年修为,而后魂归离恨;若这世上当真没有真心真情,那容末就不会为了他抛却半生浮华,乃至生命;若是这世上,所有人都只剩下了虚情假意,那她重走这一遭,就算大仇得报,又有什么意义?

云静安眼角挂着她脸上的变化,在心中摇摇头;良久才喟叹一声,缓缓感慨着,“倾雪,有些事情,不做便永远是纸上谈兵,你自己回房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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