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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笙抿着唇,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什么,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清浅的弧度。
“行了,此事你就别管了;再两日便要去与母亲上坟了;那些东西,嬷嬷可都备好了?”洛倾雪把玩着腰间玉佩上的流苏,脸上带着三分邪气,笑得不咸不淡;“大哥与哥哥近来事忙,想来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的;我……对这些也不太懂,所以……嬷嬷多费心了。”
姜嬷嬷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奴的本份。”
“行了,锦笙留下,你们都退下吧。”洛倾雪揉了揉太阳穴,做出一副疲倦的模样。
“……”姜嬷嬷瞧着软榻小香几上的食盒及盛着清茶、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鲜花饼;视线微转,瞧着自家小姐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在心中摇摇头,“是,那老奴告退了。”
“奴婢告退。”锦书、银珂也同时行礼;银叶却是怔了下方才如梦初醒般;被洛倾雪那异样的眼神瞧得脊背发凉,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赶紧朝着她福了福身,快速道:“奴婢也先告退了。”
“嘎——吱。”
随着隔着三扇三尺高绣落雪红梅屏风的精致木门开合的声音传来,锦笙转身,快走两步,瞧着确定没人了之后,这才回到内室,瞧着那小香几上的食盒和托盘,薄唇微微抿着。
“小姐,您有什么打算?”她压低了嗓音,面色严肃,神色间还带着淡淡的忧虑。
“既然宋夫人特地送来的,就算本小姐不用也不能浪费了不是?”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笑得很是意味深长,眺望远方;冯素烟,这可是你自己送给你自己的一份大礼呢。
锦笙蹙了蹙眉,面带不解,“小姐,您……刚才您就该让银叶那小贱蹄子将这些东西吃进去,哼!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小姐她竟然胆敢对您下毒;奴婢真是……”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下毒?”
原本神色还有些懒散的洛倾雪眼中一抹精芒飞闪而逝,猛地抬起头看着锦笙;当然并不是怀疑,而是锦笙向来的表现,她知晓这丫头是心有城府的,所以才放心大胆的用,但她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太过脆弱,实在禁不起任何的怀疑和猜忌;“你……知道了?”
“小姐,我……”锦笙低着头,身子微微颤了颤,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小姐这是在……怀疑她吗?
瞧着她那模样,洛倾雪在心中摇摇头,早就知道这丫头不如她平日里表现得那般没心没肺;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三分无奈,“你过来,坐下。”
“……”锦笙低着头,除了温顺还是温顺。
“我并没有怀疑过你。”洛倾雪拉着锦笙的手,轻轻地拍慰着;那样温柔、从未有过的耐心,她语气淡淡的却很是真诚,“从相国寺回来时,我告诉过你,在这府上,我没有几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锦笙顿时觉得眼眶酸酸涩涩的,语气急促地轻唤着,“小姐!”
“放心吧,我没事。”洛倾雪无力地罢了罢手,“当初,我只道那冯素烟在母亲去后会觊觎镇北侯夫人的位置,至于银叶……我实在没想到她们居然会这么大胆。”
锦笙低着头,“小姐当真不该那么轻易放过那小贱蹄子;这般背主的奴婢,小姐您还留着她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放心,会有用的。”洛倾雪示意锦笙在旁边坐下,看着那小香几上的食盒与托盘;她嘴角微微勾着,放有箩蔓子的梅酿血燕粥,添了决子粉的鲜花饼和雨前龙井,呵呵。
“那,小姐您打算……”锦笙不解。
“既然是那个人亲手做的,你说若是送到主院,父亲会不会开心呢?”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想到昨日夜里,长归特地回来送的情报;冯素烟近日似有害喜的征兆了,晨起呕吐,不能吃鱼,还尤其嗜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世早该出现的那个胎儿却到现在才出现;时间上是晚了些,可因为自己的重生,好多事情都与前世有了偏差,她深吸口气,幸好她派人随时注意着,不然那可当真是会错过了呢。
锦笙眉宇微微蹙了蹙,“可是,这……如果到时候老爷出了什么问题,小姐您也难辞其咎。”毕竟这东西是从素瑶居送过去的。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东西可并不一定要让咱们的人送去。”
“那应该怎么办?”锦笙不解。
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朝锦笙招了招手,然后俯身到她耳畔,薄唇飞快地开开合合;锦笙的面色先是越来越沉,越来越凝重,不过听到最后却是骤然眼前一亮,“所以,小姐当初您之所以,其实是……”
“嘘!”洛倾雪示意她噤声,“刚才与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放心。”锦笙应声,好似为了让洛倾雪放心还配合着狠狠地点了点头。
“行了,那你就先回去准备着吧。”洛倾雪淡淡地笑着。
“可是这些东西要怎么才能送到老爷院子里,老爷也不一定知道是宋夫人送的,他……会吃吗?”锦笙还是有些怀疑;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自家小姐要让她做的事情,貌似跟这些东西,没什么关系吧?
洛倾雪淡笑着,“至于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哦。”锦笙呆愣愣地点点头,转身正准备告退;洛倾雪却猛然回过神来,差点儿给这丫头忽悠过去,“站住,等等,你回来。”
“啊?小姐,您可是还有其他吩咐?”锦笙立刻停住脚步,转身眉头紧锁,带着疑惑。
“吩咐倒是没有。”洛倾雪淡淡地笑着,眉眼弯弯;可锦笙对她何其熟悉,瞧见她脸上那略微带着清寒、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模样;顿时身形一冽,硬着头皮,勉强扯了扯嘴角,“那小姐,您这是……”
洛倾雪淡淡地笑着,语气有些诡异,“差点儿让你这丫头给忽悠过去,说,你是如何知晓银叶打算对我下毒的?”决子其实也算不得毒药,只是决子加上血燕,那就……
“这,这个。”锦笙似是有些为难。
“不好说?”洛倾雪淡淡地笑着。
锦笙顿时拉耸着脑袋,她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失言定然是蒙混不过去的,只能耷拉着耳朵,“呐,小姐,奴婢告诉您,您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不然奴婢可就失信于人了。”
“行了,本小姐谁都不说,行了吧。”洛倾雪没好气地摇摇头,抬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愣着做什么,还不说?”
锦笙瘪瘪嘴,“其实奴婢原本也是不知晓的;只是新来的那个名唤做林香怜的,似懂些医理,前儿在整理屋子的时候,告诉奴婢说银叶的箱子里有股……呃,说不上来的味道。”
“所以你就翻了人家的箱子?”洛倾雪眉梢浅扬,语气有些诡异。
“奴婢哪儿敢。”锦笙连连摆手,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更何况在别的院子怎样她不知晓;但在素瑶居,每个丫鬟的柜子都配有铜锁的。
“嗯哼?”洛倾雪尾音拉长。
“奴婢只是让人注意着银叶那个小贱蹄子的行动,今儿早上,她拿了奴婢们在公主府采摘的鲜花去找顾大娘的时候,林香怜跟上去才发现,她在洗鲜花的时候,在水里加了些东西。”锦笙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原委道出。
洛倾雪顿时有些哑然,“哼,你知道了也不告诉本小姐,就不怕本小姐会将东西直接吃下去?”话音未落,转头瞧着那桌上还散发着热气,香味扑鼻的鲜花饼,“毕竟瞧着可是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呢。”
“小姐哪有那么笨。”锦笙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洛倾雪扬眉。
“小姐既然知道银叶是那两个人派来的,她送来的东西小姐自然是不会吃的。”锦笙只好老老实实的,“更何况,这鲜花饼里的鲜花太过驳杂,小姐可是说了再不吃白玉兰的;当时我们摘白玉兰,也是银珂姐姐说,百花酿需要用它提味这才摘了些。”
洛倾雪倒是微微有些诧异,白玉兰,君子如玉,呵气如兰。曾经她很钟爱那种那位,带着淡淡的馨香;入口品尝着清甜;可后来,因为容末,便不爱了。自相国寺回来,她也只是无意间说起过一次,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记住了。
“嗯,很好;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她罢了罢手,“晚膳时,让林香怜来见我。”
“是。”锦笙终于大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洛倾雪那半带着调侃的声音传来,“这次的事情本小姐可是记住了,再有下次,两罪并罚。”
锦笙刚迈出去的脚步停在半空,再回过神来脚下踏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慢悠悠地回过头,眼神哀怨,只可惜某人却丝毫没有吓到人的自觉,别开头看着外面那毫无波澜的湖面。
待锦笙离开,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对着暗处轻喝一声,“长归,晚照!”
“属下在。”应声的是长归。
洛倾雪蹙了蹙眉头,“晚照呢?”昨儿交代他送药去静王府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复命,不知为何,她都然神来一句,却让长归的心有些沉了沉,“启禀郡主,晚照他……”
“受伤了?”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刹那的福灵心至,洛倾雪猛然开口,却在开口之后连她自己都吓到了,看着长归那面无表情的脸,眼底却有着深深压抑的痛,她猛然急了,“快说,晚照是不是出事了?”
长归深吸口气低着头,“晚照受伤了,属下会再安排其他人过来。”
晚照,他或许会是个好的影卫,身手敏捷在他们晴天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如今的他,却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影卫呆在主人的身边了;一个合格的影卫是不能对主人产生感情的。
洛倾雪却是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长归低着头,“属下无可奉告。”
“啪——”
洛倾雪扬起手一巴掌拍在凭几上,面色‘唰’地一下变得很是难看,“我命令你,说!”
“晚照带人出任务,不小心受了伤,需要静养。”长归的声音古井无波,与平日相比更嫌清冷。
“静养?”虽然这个理由无可挑剔,可洛倾雪却是一个字都不信,“既然需要静养,那就罢了;本郡主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若是他回不来,哼!”
长归的身子顿时僵了僵,跟在这位主子的身边越久,他便越能发现云都里那些人对自家主子的认识有多浅薄;不过区区十二岁稚龄,就能在虎狼环饲的镇北侯府如此周旋,该舍的舍,该得的却绝不放过;还有那狠戾的手段,迂回的战术;就算是有太长公主手把手的教导,那她也太……妖孽了些吧。
“……是。”
良久,长归才沉默着,声音很是低沉;如今面前的这位少女才是晴天真真的主人;他们甚至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太长公主;晴天的规矩是:卸任不管事;于他们来说,上任主人将晴天交给谁,他们便忠于谁。
“哼。”洛倾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肯定跟她有关;她面色有些难看,将鲜花饼放到食盒里与梅酿血燕粥一起,交到长归手上,“城西,方家胡同,交给一位身穿蓝色衫裙的姑娘;坐的是宋家的马车。”
长归接过食盒,虽然有些好奇,不过却打住了,“敢问郡主,那位姑娘名讳?”
“春蚕到死,可后悔。”洛倾雪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就告诉她这句话;她若是回答的不值得,那边是了。”
长归眉心顿时突突地跳了两下,怎么感觉怎么诡异,可主子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这些属下能掺和的,只能点头应声道,“是。”
……
“吆,吆吆!”
陡然一道略带尖利的雕鸣在空中响起,云顶石间的两人自对弈中抬起头;瞧着对面那人清冷的容颜面上,眼中陡然划过淡淡的欣喜;陆谨扶额,“师兄,我刚与你说的,你到时听见没有啊。”
“素素与我的事,本就不是三两句能说得清的。”容末只是淡淡地笑笑,顺手拔出腰间的玉箫,放在唇间,轻轻地吹奏出一声哨响。
原本在天空盘桓的雕儿顿时双翅平展,一个俯冲,最后稳稳地落到容末抬起的手臂上。
“吆,吆吆。”白色的雕儿停稳,两只滴溜溜的眼睛讨好地看着容末,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点点,别闹。”容末抬手,宽大的衣袖随风,很是潇洒随性但却别有一番慵懒的风味,抬手轻轻地点了下它那圆圆的脑袋。
白色的雕儿那双黑色滴溜溜的眸子顿时委委屈屈地看着容末,明明它多么的威风,空中王者要叫这么没气势的名字。
陆谨更是,刚入口的茶直接喷到面前的棋盘上,点点,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什么素素有只信鸽叫点墨吧;这信鸽和信雕能比?
容末却是面色未变,只轻飘飘地看过来,陆谨连连摆手,“咳咳,失误失误,待会儿我会让下人将这儿整理了。”
“哼。”容末微不可查地轻哼一声,然后从点点翅膀下方取出一封信笺,细细地审阅了之后,原本深邃的眸子更是黯然了几分,宛若千年寒潭般。
那若不是熟悉之人绝对瞧不出来的冰冷才更让人恐怖,脸上分明是温柔的笑意可眼底却早已宛若雪山,好,很好,好得很。
“师兄,我说……”陆谨刚开口,话未说完,看到容末的脸色,将要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过瞧着容末那轻甩宽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人家让我转告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想如何要如何,都……与你无……”关!
容末转头,深幽的眼神,仍旧面无表情;山顶的风格外的冷,格外的烈;被风撩起的青丝遮住了视线;可陆谨却仍旧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灼热带着厉色的视线,他顿时将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就在陆谨为自己默哀的时候,却难得的,耳畔传来容末那不咸不淡的声音,“我知道。”
淡淡的,只有三个字。
只……那又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只要她……仍旧是他的素素,他一个人的素素,那就够了。至于其他,想到可能出现的可能,容末的面色暗了暗,他绝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的。
想到这里,原本冷凝的眸色顿时柔和了些;只是心里却微微有些的,原是想着如今她不过十二,正值最美好的金钗年华,他应该如世间所有的男子般,等着她慢慢地长大、及笄……只是想着,眸色越发的深邃幽暗,或许他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