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奴婢记得明明放在这里了呀!”锦笙眉头紧锁,那清秀的小脸,鼻子眼睛全都皱成一团。
洛倾雪臻首微抬,瞧着锦笙整个人跪坐在床边的模样,“好了,别拉耸着脑袋,瞧瞧你那副模样,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小姐我欺负了你呢。”
“可,可是……”锦笙贝齿紧咬下唇,紧皱的眉头却怎么都放不开。
“找不到便找不到罢了,指不定明日它自己就跑出来了。”洛倾雪淡淡地笑着,谁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戏言的话,竟然真的再隔天一语成谶。
旭日东升,带着暖洋洋的阳光洒向整个大地;那明亮泛着金色的阳光透过纱窗投射到屋里的屏风上。
“小姐,该起了。”锦笙领着华香、漱玉,端着托盘上面全是洗漱用的东西,轻言软语。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已经快辰时了。”锦笙边淡淡地笑着,边从衣柜里取出衣衫,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顿时看到那床头柜上的一抹雪白,她瞳孔微缩,然后整个人脸上顿时浮上了欣喜之色,带着很是诧异的语气惊呼一声,“啊,小姐,您看!”
刚从睡梦中醒来,洛倾雪此刻正处在很不清醒的状态,整个人的反应也比较迟缓,好一会儿才打着呵欠转头朝着一脸欣喜的锦笙望过去,在看到她手上的小狐狸玉簪的时候,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只是却不同于锦笙的欣喜,她的心陡然悬了起来,眉宇紧锁,眼底却飞快地划过一道黯然。
“真的在这里!”锦笙却是很惊喜的模样,“可奴婢昨日明明找了好久,如果在这里,奴婢没道理发现不了的啊。”稍微顿了下,她又眉头紧皱,自言自语着。
洛倾雪也想不明白,如果当年真这小狐狸的玉簪放在床头柜上,这么久她也没道理不知道的;还是说,有谁昨夜偷偷潜入房间,将她还了回来?
只是这件事情,只有她和锦笙知晓,难道会是锦笙?
火,满天彻底;好似从地狱弥漫上来,要将人间的所有都吞噬一般。
“不,小姐,我不走;我不走!”
“小姐,奴婢这条命是夫人给的,您不在了,奴婢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夫人。”
“奴婢无能救不了小姐,那就让奴婢陪小姐一起,黄泉路上,至少还能照顾小姐,呜呜……”
“……”
闭上眼,前世那场大火好似仍旧发生在昨日一般,那空荡荡的大殿,那嚣张的洛芊芊,那双可怜而又无辜的孩子,还有整个宫殿唯一留下来陪伴她的宫女……锦笙。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怀疑她的;她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可是为什么,这件事情明明没有别人知道的;会是她吗,会吗?
洛倾雪闭上眼,心底陡然划过一丝凉意;不,不会的;她相信锦笙,相信她便如同相信她自己一般,谁都可能会背叛,唯有她不会;只是,如果是那样,那唯一的解释,这素瑶居的内鬼,只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竟然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潜入她的房间,这等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看来想要抓住这只鬼,只怕要费些功夫了呢。
“小姐,您没事吧?”锦笙眉宇微微颦蹙着,瞧着洛倾雪满脸带着担忧。
“……没事。”洛倾雪嘴角勉强扯了扯,带着淡淡的笑容。
“呃。”锦笙顿时愣怔了下,瞧着洛倾雪,语带不解,“小姐昨日不是很喜欢那小狐狸的瓷簪吗,怎么找到了,小姐反而……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洛倾雪抬起手任由华香、漱玉给她更衣,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起初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这世上竟能又如此奇思妙想的人,将小狐狸以这种方式做成玉簪,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哦。”锦笙似懂非懂。
“小姐,您先洗把脸吧。”华香趁机将拧过的锦帕递过来,“其实奴婢瞧着这狐狸玉簪倒极是不错,入手温润带着暖色,一瞧便是难得的羊脂暖玉,更何况这等雕工,还有那浑然天成的两只眼睛,做这簪子的人可是用心了;小姐若是喜欢,今日便带上如何?”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华香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淡淡地笑着;漱玉也难得点头应和,“的确是,这等羊脂暖玉,质地极纯,又是这般浑然天成,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呵呵,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夸张,便是死得都给你们说成了活的。”洛倾雪淡淡地笑着,只是眼底却仍旧带着幽深和晦暗;这狐狸玉簪是好东西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忆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枚狐狸玉簪是如何来的;好像,好像曾经是在梦里见过般。
锦笙也有些好奇,“小姐到底是从哪里淘换来的,奴婢记得当时小姐睡觉的时候还带着,可见是极喜欢的。”
“什么?”闻言,洛倾雪猛然面色变得苍白。
“……”瞧着洛倾雪陡变的脸色,锦笙磕磕巴巴,“就,就是小姐您睡觉的时候也簪带着啊……奴,奴婢当时还曾想过,好险没有划伤小姐,不然可饶不了它。”
“你倒是想怎么饶不了它?”华香没好气地。
“……”锦笙顿时噤声,要是说想碎了这簪子,只怕小姐能碎了她的骨头。
洛倾雪此刻却是整个人心神都沉浸在当年的那场梦中,曾经她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梦;梦中有她,有容末,有着她对他所有的眷恋和不舍,纵使那么的心痛,那么的……可是她的心,忘不了;却原来是这么久以前,他就已经知晓所有的真相了吗。
“咚,咚咚。”
一阵略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却刚好看到面色有些难看的齐悦绕过屏风直接朝着她走来,“小姐,出事了。”
“嗯?”洛倾雪坐在梳妆台前,面带不解。
见状,锦笙越发加快了手脚,三两下将洛倾雪那一头宛若瀑幕的黑丝用玉分心固定住,斜斜地别着三两支别致而又不失高雅的朱钗,最后将小狐狸的玉簪固定在鬓间,这才松了口气。
齐悦低着头,咬着牙,语气很是失望又好似很失落的模样,“王德柱和安嬷嬷,都没了。”
“什么?”洛倾雪手指玉梳,正在轻轻地梳理着自己胸前垂下的发丝,闻言却是手一抖,险些没拿不稳玉梳,“没了?什么意思?”
齐悦努力地吞了口唾沫,“奴婢也是在今日才刚听到外面的传言,据……据说是畏罪自尽了。”
“畏罪自尽,哼!”洛倾雪顿时眼底划过一道暗色;她原本还打算待过几日,这件事情的风头小一些,再利用凤城歌将安嬷嬷弄出来,至少有些事情她想弄明白的。
晴天调教出来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背叛,那这个安嬷嬷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会对她倒戈相向;还有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晴天的秘密她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如果当真被旁人尤其是皇城中的那一位知道了晴天的存在,到底是麻烦的。
只是现在,这两个人竟然齐齐暴毙,对她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小。
房间中的其他四人的面色也都很是难看,对于自家小姐的事情,她们虽然不如锦笙一般在场亲眼所见那么直观,但也大抵知道了七七八八,所以对王德柱和安嬷嬷两个人都非常的气愤。
现在,两个人死了,她们原本应该拍手称快的;可自从那日听了自家小姐的分析之后,她们又觉得,至少应该留着他们,顺藤摸瓜。
“会不会是那边的人发现了咱们的打算,所以提前杀人灭口?”漱玉面色沉了沉,冷冷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洛倾雪点点头,“或许吧。”
“可是小姐,安嬷嬷为什么会……”齐悦很是不解,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安嬷嬷还帮了自家小姐,甚至是对宋芊芊……可是为什么最后却会倒戈,这一点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呵呵,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洛倾雪冷冷地笑着,带着些许的嘲讽,如果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又何苦这么的眉头紧锁的模样。
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在背后一直不断针对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是前世,为了宋芊芊她的确是得罪过不少人;可今生,自重生之后,她自认行事低调,与人为善,不说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但到底是谁非要以这种方式将她戏耍得团团转?
戏耍!对,那背后之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戏耍,分明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让她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便半路夭折,可那个人却偏偏又给了她机会成长;如果说那个人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要放过她,可却又偏偏每次都能闹出风浪,让她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洛倾雪不由得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小姐……”齐悦眉宇微微颦蹙着。
“放心吧,我没事。”洛倾雪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嘴角勉强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或许也是时候好好的想一想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能够做到哪些事情的,从来都不是冯素烟和宋芊芊这样的庸才,那个站在她们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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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要嫁姐姐了,家里各种忙,姨妈还来捣乱,痛得爬都爬不起来了,强撑着写了这点儿,大家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