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如果说能够登基帝位的,难道说得是她那个不靠谱的生父凤城歌?有容末这个多智近乎妖、兵不血刃拿下苗疆、西海的军师在侧,想要一统国却并非不可能。
“大师的话,小女记住了。”
“天道茫茫,天道淼淼;万事万物皆有因可寻,施主身系天下苍生,还望女施主凡事心存善良,以天下苍生为重。”玄灯轻叹口气,将桌面上的那从他们进门时便摆放在桌面上的红木散发着渺渺檀香的盒推到洛倾雪面前,“后面的,荆棘丛生难走;这算是老衲的一份心意。”
洛倾雪瞧着那散发着檀香的盒,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了玄灯一眼,然后浅浅一笑,“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小女便收下了,多谢大师。”
从相国寺回来。
一行人谁都没有说话,那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华香这个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分可是憋屈得话,可马车车厢里那压抑的气氛,让她几次想要开口却终究都沉默了下来。
回到华清院,洛青云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拉着洛倾寒与洛倾雪来到书房。
“大哥,有事?”洛倾雪仍旧眉头紧锁,有些事情好似懂了,可却又好像不懂。
“今天玄灯大师的话,你……”洛青云很是担忧。
洛倾雪淡淡地笑了笑,“或许吧,玄灯大师被谓之活佛,那些事情也未必没有道理。”
凤主命出,主真龙命格;所以前世镇北侯府,洛氏一族所有的男全都尽数殒命沙场,原来竟然是这样吗?还有容末,容末,也是因为与她有了那样的关系,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可寇依蓝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当真如此,那凤城歌与她的关系不应该是更亲近吗?还是说,那一直隐藏在冯素烟、宋芊芊母女背后的寇依蓝,其实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的脑里此刻尽是一片混乱,迷迷糊糊不知道洛倾寒与洛青云在书房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她只知道最后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隔天,大清早。
洛倾雪甚至还没有起床,就被锦笙慌慌张张地从床上挖起来;待她洗漱完毕之后,洛青云和洛倾寒早已经等在那里,一同等待的还有清远和……那昨日只有一面之缘的玄灯道场出前来迎接的清松。
“大师,这……今日清早前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见两人的面色不大好看,甚至隐隐还能瞧出哭过的痕迹,洛倾雪的心里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清远闭上眼,深吸口气,“阿弥陀佛,玄灯祖师,圆寂了。”
“什么?”洛倾雪猛然一巴掌撑在茶几上,上身前倾,满脸的不可思议,“怎,怎么会这样?”
“仙舍命凤主出;祖师说,上天注定他是仙之一,如今凤主命格已成,他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只是想在最后见一见,那个凤主。”清松虽然伤痛,可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憎恨,“老衲今日前来,乃为大师的遗愿,将大师生前随身的念珠赠予女施主,望女施主凡事思而后行,一切以天下苍生为重。”
洛倾雪双手接过那串圆润光滑散发着浓浓檀香的念珠;面带虔诚,心里却是不其然地“咯噔”一声;玄灯是仙之一,凤主命格已成,那意思岂不是,前面的两位已经不在了。
“大师,可否借问。”
“女施主请讲。”清松单手竖掌,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仙舍命中的仙,到底是哪位?”洛倾雪咬着牙很是艰难的开口,“小女不才,命格天定,却是让大师这样的人为我而身陨,心中有愧。”
原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清松脸上顿时露出些许轻松,不过很快又严肃了起来,“祖师在世时曾言,女施主最是心灵通透之人;若是问起仙之事,便告诉女施主:救死扶伤玄门照,通天晓地阁主恩;无为寺中清修地,心存仁善大业成。”
“……”只是瞬间,洛倾雪猛然明了了许多,身却是微微颤抖着。
“女施主,祖师曾言,各人业,各人造;各人命,各人活;既然上苍注定你是这世上第一只浴火涅槃而成的凰,便请你以天下苍生为念;国统,免无数姓颠沛流离,是大功德;若女施主心中仍有对他们的些许怀念或感激,就请你慈悲,怜悯黎民生存不易。”清松眼眶仍旧有些红,不过说话的嗓音却异常的沉稳。
洛倾雪迟疑了下,点点头,“大师乃通晓天机之人,若当真如大师所言,倾雪必尽全力让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颠沛流离之苦。”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老衲替天下苍生,多谢女施主。”达成目的之后的清松显然整个人都清松了不少。
洛倾雪淡淡地笑着,瞧着欲言又止的清远,心中明了;怕是清远跟来是有话想单独要与她说,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便说出来罢了。
“两位大师远道而来,不如留下用些素斋;锦笙,吩咐银珂,准备素斋。”
“阿弥陀佛,祖师圆寂,停灵七日;天下无数寺庙的得道高僧都将齐聚相国寺为玄灯大师送行;寺中如今杂务繁忙,老衲等不易就留,多谢女施主好意,老衲等就此告辞。”清松朝洛倾雪微微颔。
“这……”
洛倾雪想了下,微微笑了笑,“两位大师请稍等片刻。”说着俯身在锦笙耳旁压低嗓音说了几句什么,锦笙颔匆匆而去;不过短短片刻时光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锦盒。
转身从锦笙手中接过锦盒,双手递给清松,“玄灯大师圆寂,小女倍感哀伤,这些是我为寺里添的香油钱,也算是为大师多积功德,希望大师早日得成正果,荣登乐。”
西方佛界也成乐。
清松原本想要拒绝,可想到如今相国寺中的状况,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如此,老衲替祖师谢过。”
“大师言重,这也是小女该做的。”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最怕的是,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寇依蓝,比如……玄灯大师口中的国并;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国一统的情况,可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更何况,玄灯大师那一语点醒梦中人,只怕是寇家早就知晓这个预言,想以她来谋算天下了吧。
只是,凤主命出,主的是与自己的亲近之人;她自己是不可能与寇家之人有关系,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们谋的,只怕是她身边的位置;想到这里,她心里陡然咯噔一声,不过想到哪日在揽月山庄外的桃林,那黑衣女想要宰了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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