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主院门口,还未进入院门就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女子尖利的叫骂;在花厅开门对处的花坛中央,两个十字架上,锦笙、华香两人被紧紧地捆缚住,没有被鞭笞过的痕迹不过那浑身湿透的衣衫,花坛边沿的积水可以看出受了不少委屈;已经时近深秋,虽然秋老虎未退,却依旧带着些许微寒。
洛倾雪顿时心头一紧,双手端在小腹处,微微俯身,“平安见过母妃。”
“平安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呵呵,快赐坐。”白岚言笑晏晏地,虚虚的起身搀扶了下。
坐在旁边的两位贵妇有些无语的抬头望了望天色,这都已经时近巳时了还早啊?两人面面相觑,眼波流转间,闪烁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明白的暗意。
洛倾雪低下头,嘴角斜勾,摄政王妃对自己有敌意,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抢了她的儿子所以不开心,这也算正常;任是那个母亲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猛然娶妻生子心里都会有些过不去,但现在看来,只怕是她自己想差了。
“母妃恕罪,昨日与小小针灸,实在是累得狠了;起得晚了,还请母妃见谅。”
众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之前那原本还义愤填膺的贵妇此刻在看向洛倾雪的表情又猛然变了几遍,薄唇微微嚅了嚅,硬生生将到了舌尖的话给咽了下去。
“素闻平安公主风华绝代,医术非凡,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白岚左下首处身着朱红色对襟绣蔷薇花衫裙的贵妇朝洛倾雪微微颔首算是示好。
容末适时地站出来,“素素这位是兵部侍郎何兵中的夫人,是御前侍卫长伍京的妹妹;也是何安生的二伯娘。”
“原来是何夫人,听闻何夫人在闺中时,绣技堪称凤京一绝,若有机会,平安定向夫人好好讨教一番。”洛倾雪淡淡地笑着,身为医者,素手银针救人;这针上的功夫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今生她虽少有自己动手,但前世却曾被汝霖敦促着,下过好一番苦功夫的。
何二夫人闻言,顿时受宠若惊,连连颔首,“秀琴定扫榻相迎,随时欢迎平安公主上门。”
“二弟妹,你可得小心了;这郡主的胎儿向来好好的,这平安公主一过门就落胎了;你们家安平媳妇这可是头一胎呢吧。”坐在何二夫人对面身着银霓红细云锦广袖合欢上衣,下衬散花水雾八幅锣裙的女子捏着锦帕,语气阴阳,眼底还带着浓浓的鄙夷;只是视线落在容末身上时,嚅了嚅唇,想说什么却是到底没有说出来。
洛倾雪眼角挂着容末,看来何安生的妹妹心仪容末曾为他一度轻生之事也做不得假了;凤小小如今嫁入何家,那何小妹想要嫁入摄政王府便再是不能,想想,这招棋,果然走得妙极。
“何夫人这么说起来,难道是本公主故意让郡主滑胎不成?”
“何夫人慎言!”容末冷声,面色也陡然沉了下来。
白岚见状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不悦,不过却只是一闪而逝,然后脸上又飞快地挂起一抹淡笑,“轩儿,别没大没小的;这小小落胎之事,我们也非常抱歉,这件事情本来也是因为莲姨娘,安生动手……”
“哼,莲姨娘,本夫人怎地听说那湘叶和湘莲原本是王妃赐给世子的人呢。”何夫人恶狠狠地瞪了洛倾雪一眼,“堂堂的平安公主不会连长者赐不能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吧;果然小国就是小国,一点教养都没有。”
容末抬首,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间奔雷飞快地进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他这才低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波动,淡淡道,“纵使长者赐不能辞,也挡不住这男欢女爱的本能;湘莲、湘叶本为小小的贴身侍婢,理应是陪嫁丫鬟,只因那两日身子不适这才耽搁下来,如今她们与何安生两情相悦,我们也不过是成全了三位有情人而已;何来教养一说。”
“不过听起来,何夫人似乎对我们流云国很有不满。”洛倾雪面露生冷,话题微转,“不知这可是因为何太傅平日里言语里说起过什么……平安可否理解为,凤临对我流云并非真心联盟,还是说何太傅……”
唰。
何夫人面色微变,“平安公主你说什么,本,本夫人听不明白。”
“平—安!”白岚也轻喝一声,“小小滑胎之事,何夫人也是伤心口不择言,你就别与她一般计较了。”
洛倾雪低下头,淡淡地笑着,“母妃有命,平安不敢不从;只是平安斗胆敢问一句,我这两位陪嫁姑姑,可是有哪里招惹母妃不快?若是有,平安在这里代她们赔个不是,这深秋也寒,还希望母妃不要与下人一般计较。”
“嗤。”
闻言,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的何夫人顿时又火上心头,“平安公主是当真不知还是装糊涂,你这两个陪嫁姑姑,竟然胆敢陷害郡主落胎,就算是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哦?”洛倾雪嘴角斜勾。
“何夫人青口白牙,想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可是觉着本宫在这异国他乡,无依无靠的,好欺负了?”
她语气淡淡,反手抓住欲出手的容末,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何夫人轻哼一声,“那公主的意思是,我那可怜的长孙就该死了?”
“谁该死了?”陡然一道略微带着磁性的健朗嗓音响起;花厅内众人闻之色变赶紧福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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