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董难言要站起身,叶净按住少年的肩头,“我知道师侄重情义,我带你上山前,曾经对马贤弟许诺过,只要师侄你不负落叶宗,我落叶宗绝不负你,所以师侄不要觉得亏欠我什么,从你拜了落叶宗祖师堂那一刻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
叶澈悄悄的踢了一下真情流露的叶净,后者心领神会,眼前的少年眼睛里已经泪花打圈了。
“师侄,你先休息休息,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回去也翻阅翻阅典籍,看看有无记载,是何原因。”
叶净站起身,临走前不忘跟董难言身后的少女点点头,随后跟叶澈一起,下了金柳峰。
宋皆宜站在董难言身后,借着打哈欠假装轻擦眼角的少年,很难让人想象是先前递出那风采绝伦一剑之人。
有心安慰一下少年,不料董难言长呼一口气,转头先对她笑道:“宋姑娘,你都听到了,刚才的雷声,是我两位师叔引起的,做不得数的。”
又不是聋子的宋皆宜见到少年微微发红的眼眶,轻声道:“哭了?”
又打了个哈欠,董难言笑道:“没有,有些困了。”
还撒谎,想到独居的小院,和那晚跪在一处墓地前念念叨叨的少年,稍稍了解董难言一些的宋皆宜有些心疼这个故作坚强的少年。
人心有柔软之处,苦事,痛事,难言事,皆放在其中,稍一碰触,倾泻而出。
宋皆宜不说话,董难言以为少女还在生气,小声道:“宋姑娘,你还在生气吗?”
在感受到怀中动静后,宋皆宜其实就已经不生气了。
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知道少年所言非虚的少女面红耳赤。
“宋姑娘,你别生气了,气的脸都红了。”
宋皆宜的脸在董难言看来,就像一个煮熟的大螃蟹,通红通红。
宋皆宜听到少年这么说,全身发麻,满脸绯红,恨不得马上离开。
将玉佩向少年扔去,宋皆宜转身就要走。
接下玉佩,不知道少女气消没消的董难言眼前一晃,玉佩又被去而复返的少女一把夺走。
“这玉佩…我…我先跟你…借几天。”
撂下这一句话,宋皆宜一溜烟的跑进屋。
回到屋子,紧靠在门上,宋皆宜看着眼前这块古朴玉佩,还好及时拿回来了,想到刚才少年要将沾染自己体香的玉佩放进怀中,少女两腮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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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穿着得体的女子轻轻踏上金柳峰,这么早就在山边挥舞着枯枝的小师叔,金茗不敢打扰,就这么拎着食盒,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正在练剑的董难言挥舞中,发现远处站着的女子,急忙停下,跑过去,歉意道:“金茗姐,抱歉,练剑有些出神了,让你久等了。”
身份虽然在下人中不算低微,但说到底还是个仆人,金铭哪里敢自视甚高,急忙道:“小师叔可别这么说,我们做下人的,受不起的。”
接过食盒,董难言笑道:“金铭姐,你可别这么说,什么上人下人的,天天劳烦你过来上山下山送吃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金铭轻笑一声,“小师叔不好意思什么,能给小师叔送吃的,不知道是我修来多大的福分呢,咱们下人里面,可有好多小姑娘争着抢着这份差事呢。”
这话倒不是金铭讨好少年,而是却又其事,新来的小师叔待人和善,绝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知道,能在落叶宗当仆人的女子,大都长得水灵,放在山下,绝对都是些一等一的绝色美人,所以有时候在山上,免不了被一些下流弟子调戏,动手动脚。
对待这种弟子,落叶宗虽然有所惩罚,但人家毕竟是弟子,她们只是下人,面壁几日的惩罚,能有什么用的?
前些年,有个姐姐被一座山峰上的亲传弟子动手调戏几次后,忍无可忍,状告了这位弟子,结果呢,宗里在惩罚这名弟子面壁三年的同时,也已勾引罪为由,同样罚那女子面壁三年。
三年后,那登徒浪子修为更进一步走出关,而只是下人的女子,早已是在三年罚坐中面容憔悴,人比珠黄。
所以往后遇到这种事,这些下人女子们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落叶宗这种下流弟子也是少数,大多数,还都是勤于修行,严管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