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这病症本就古怪,师兄一家寻医多年也无任何办法,小友如果看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许老急急摆手道。
莫凡跟着许老出了诊所,一路步行,许老边走边说道:“我这师兄家离得并不远,我当初定居于此也是为了可以时常去和师兄聊聊天。”
莫凡点点头,看来许老和他师兄的感情很不错。
约莫半个小时,许老带着莫凡来到一处老旧的居民小区,许老的情绪有些低落,“师兄他原本医病救人,虽然不愿意多收钱,但这么多年救治了不计其数的病人也积攒下相当一笔财富,可如今为这孩子,家里的积蓄早已经所剩无几,早先居住的高档住宅也变卖掉,只租住在这旧房子里。”
莫凡奇怪道:“他为什么不再行医赚钱呢?这样也能让他一家的生活好一些吧?”
许老落寞道:“哀莫大于心死,一个医者,医心死了,他的医术也就跟着死了。”
听着许老的话莫凡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许老进了小区。
老旧的小区,老旧的居民楼,许老敲响了一楼的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敲了七八声,门后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谁啊?”
“我。”许老简洁的回应道,他经常来这里,只要出个声师兄自然能够分辨出是他来了。
“嘎吱”一声,铁门打开,莫凡一看门内的人吓了一跳,这人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半死人一般,虽还称不上骨瘦嶙峋,但也差不了多少,脸上灰白的胡茬乱七八糟,头发也如枯萎的干草一般稀拉拉的挂在已经见秃的头顶,眼眶泛着不健康的乌青颜色。看到许老,这人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黑黄色的牙,沙哑道:“你来了啊。”
说这人皮笑肉不笑倒不是形容他在冷笑,只是他脸上的皮肤早已经松松垮垮,一笑起来,也只是牵动着肉皮动了一下而已。
许老摇着头叹气,“你还是这幅样子,就算是不为你自己,也考虑考虑你沉睡的儿子吧,照你现在的状态,要不了多久你就得先埋进土里,到时,你的儿子怎么办,你的妻子怎么办?”
那人低沉的“嗬嗬”一笑道:“你少在这唬我,别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我这把老骨头我自己清楚,还能再撑些日子,没你说的那么快。”一边说,一边转身拖沓着向屋里走去。
莫凡随许老进了屋,打量了一眼屋内,和这老头的形象完全不同,屋内倒十分的整洁干净。
许老进屋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给莫凡也倒了一杯,说道:“我带了个人来你也不看一眼?”
那人这才撩了下眼皮看看莫凡,“年轻人不错,是你的徒弟吧,论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
这人在看莫凡的时候莫凡也向他看了过去,让莫凡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头的眼神竟有着和他外表不符的明厉。
许老笑了一声,“我可不够资格做这小子的师傅,这小子的医术从某些方面来讲可是比我还要高。”
那人眼中厉芒一闪而逝,随即又平静的说道:“你这老家伙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就算打娘胎里学医,至今也才多少年?就让你甘拜下风了?”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的自信与自傲却依然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许老不再理那人,转头对莫凡说道:“这就是我师兄,姓庄名重,你称呼他一声庄老就好。”见莫凡点了点头,许老又对庄重说道:“这是莫凡,我今天带他来可是给你儿子看病的。”
庄重一听这话,眼中情不自禁的泛起激动地神色,但很快就又隐没了下去,闷闷的笑了一声道:“我儿子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不抱希望,不过你说让他看,就让他看看吧,反正得到的结果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