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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门,是我们,靳劭,先生受伤了。”略显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在念到对靳劭称呼的时候有过一点犹豫,但是沈括都来不及想一下他的村民对靳劭这略带客气的称呼,就被后面那一句话摄去了心魄。
他愣在那里。
受伤?谁受伤了?
沈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呆呆傻傻地看着他的跟着他来村口看情况的村民和刚刚守门的年轻女孩儿,他心里突然闪过恼火和焦躁。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啊!”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动手,他上前一步“咔嚓”两声推开了大门的锁。
推门的时候他脑子稍稍冷静下来一点,偏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他那一声吓得脸色发白的女孩,心里有点后悔。
他是一时心急——
唉,来不及了,待会儿再找机会和她道歉吧。
沈括用力推开笨重的大门,伴着钢铁大门轮轴转动发出的“吱呀”声,沈括看到了站在门外背着各种装柴火工具的村民们。
虽然门外站了乌压压一大群人,但是沈括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靳劭。
他也很难不一眼就注意到他——靳劭穿的就与众不同,村民们穿的都是普通衣服,顶多是长衣长袖,尽量简单,颜色也是各式各样,只有他,一身黑,站在哪里都是焦点。
但是这回,真正让沈括一眼就找到他的,却不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装束,而是因为他是被几个人抬着回来的。
靳劭一个近一米九的大汉,身强体健,他的体重也可想而知——不是一个人抬得动的。
事实上,总共有七个人,分别抓住他的四肢头部还有躯干部分,像运送什么货物一样,艰难抬着他。其他人分别簇拥在他周围,眉目间难言担忧与恐惧。
恐惧?他们在害怕什么?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括一边疾步冲上前去,一边发问:“靳劭怎么了?”
靳劭被歪歪扭扭地抬着,沈括只能看到他叉开的两条腿和半个身子——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
“村长,你看他……”有人蠕动着嘴巴犹豫着想要说话,但是没等人给沈括讲明白,他已经自己先一步冲到靳劭面前,看到了他。
沈括的心脏都跳停了一拍。
也许,应该是“他”?
时间一下子凝固了,周围的村民都忐忑不安地看着沈括,而抬着靳劭的那几名村民更是一下子咬住了下唇,紧张地看着沈括。
随着沈括的沉默,她们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不确定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手里抬着的人更是好像有千斤重了。
良久之后,沈括揉了揉自己的脸部肌肉,让自己僵硬的脸变得灵活一点。
他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他不得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缓慢开口:
“有谁能和我仔细讲一讲,你们在丛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靳劭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出去捡柴火的村民们互相对视几眼,忽然“唰唰唰”地把目光投向了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沈括跟随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上次在丛林里第一个被杉木叶子扎伤的那个姑娘。
“是你……”沈括点点头,“好,你来说。”
小姑娘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埋着头,涨红了脸。但是现在是重要时刻,她也顾不得什么紧张害羞。
“嗯。”小姑娘发出蚊子般的一声,然后像是鼓起勇气般握着拳头,抬起头来,望着沈括,清了清嗓子。
“事情是这样子的……”她说。
“本来我们大家都好好地在林子里捡柴火,前半段也没发生什么。林子里的杉木枝叶很充足,地方也很大,大家都分散开了捡,所以一开始,我们谁都没发现靳劭先生不见了。
我发现自己之前每次大概都能捡三到四筐左右的杉木枝叶,对自己的速度也大概有点数。所以去林子外送了三次之后,我就开始准备随时停下来集合回去——因为我早上总是特别饿,所以心里惦记着。”说到这里,少女的脸色微红。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沈括说着,想起靳劭早上还可怜巴巴地求自己准备好早饭等他回去。
沈括眨了眨眼,努力忽视心里那点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