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门锁被无形的空气挤压扭曲着直接拧断,掉落在地上,靳劭弯腰拈了一点干涸的血迹,在鼻尖嗅了一下,哑声道:“进去看看还活着几个。”
说着,在沈括担忧的目光中,他抬手推开了那两扇门。
推门的过程略有凝滞,靳劭顿了顿,继续大力推开。
沈括进到门后,才发现那是几快被压进地面的骨头。
门口就一堆骨头了,沈括在心里叹了口气,看靳劭的表情不对,也没有多问,被靳劭拉着,跟着往城里走。
大门这里是一条马路直通城市深处,大道两边楼房林立,只是都锁着门,门上沾着灰。
被撕烂的报纸一半陷在污水里,干燥的另一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报纸上有干掉的血迹,污水暗红色,昭示着不详。
硕大的一个城市,没有一点非自然的声音。
靳劭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明晃晃地堆在街角凌乱却干净的四肢骨,头一次觉得喉咙里梗得难受,他语气不明道:“不用找了,有人也躲着,不会在大门这边的。直接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明早走的时候再打声招呼吧。”
开着隐身,靳劭完全不担心会被这座城市剩下的人发现,就是发现了也没什么。
他拉着沈括上了最靠近围墙大门的一栋楼,毫不费力地打开顶楼一户人家的门。屋子里乱糟糟一片,家具电器上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一看就是主人早就离开了的人家。
靳劭关上门,这才放开沈括的手,解了两人的隐身。
沈括站在客厅里一脸戒备地打量,靳劭则熟练地四下查探。
靳劭进了主人的卧房,没过多久,卧室里传来打斗的动静,沈括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衣服绑在胸口的右手,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跑过去帮倒忙。
无论他是否四肢健全,事实上,打架方面的事始终都是靳劭一个人在干。
他对靳劭的武力值有完全的信心。有那一身特殊能力在身,莫说是一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就是十个二十个他也对付得来。
过了一阵,靳劭拖着一株巨大的绿叶植物出来了。
绿叶植物身上几乎没什么损伤,根部被整齐斩断,显然是被一击必杀的。
就这么个躲在卧室阳台苟的垃圾植物,靳劭对付它不要太简单。
靳劭把整株植物往地上一丢,砸得灰尘飞扬。
“收起来吧。”
沈括点点头,走过去踹了一下死去植物的叶子,没看出来是什么植物,随便将之收进豆荚。
和车不一样,这些植物的尸体他是必须要收起来的,植物的肢体难得,人类不被攻击都算好了,基地市的研究所那里很缺这个,所以如果靳劭和植物发生了战斗,击杀了植物,尸体是一定要沈括收起来的。现在沈括的豆荚里已经装了不少变异植物的尸体了。
“屋子里没危险了,其他住户那里也不用担心,末世来临的时候,这种靠近围墙的居民只要没死肯定是最早跑到基地市去的,围墙外面就是代表着危险的植物,后来的人也不会愿意住这里。我看了楼道口的灰,这栋楼应该不会有人住。”
“嗯。”沈括点头,松了口气,皱着眉头扇了扇灰,走进厨房开了水龙头,结果发现根本没水。
他反应过来,摇头失笑,吩咐靳劭找了两张床单出来,铺在桌上两人吃了饭。
饭后靳劭靠在阳台上发呆,沈括收了碗过来给了他一下,“发什么呆,我现在是伤员,你就让我单着手整理床铺啊。”
“好吧好吧,你是伤员大老爷,”靳劭瞄一眼他被自己绑得极丑的手,从阳台上跳下来翻出来这家人的一套被褥摊开。抽空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手还痛得厉害吗?”
沈括手一直痛得厉害,之前被靳劭一打趣也不好意思哼哼,好容易得个空,正背对着他龇牙咧嘴的,被他一问,整个背都一僵。
“不痛了。也没什么,呵呵,这点伤,我也没这么娇气的。”沈括勉强笑两声。
“那就好。”靳劭闻言放心地点点头,继续铺床,不再问话。
沈括顿时又像是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气闷不已。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不爽些什么,自己暗暗站在阳台上生闷气。他也不敢像靳劭那样艺高人胆大地跳到阳台边缘装十三,就靠在阳台一侧,高高地俯瞰已经漆黑一片的城市。
过了许久,他听到靳劭那里的动静停了下来,知道他摆弄好床铺了,舔舔干涩的嘴唇,他回身问道:“那我们明天基地市那里,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