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身上的痛楚早已让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力气,可他依旧拼尽最后一丝撑着,只为不让火梁伤着许相梦。
那一刻的夜央才是许相梦从未见过的,孤注一掷,奋力保护自己。
“大人……”
夜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开了自己捆在许相梦手腕上的麻绳中关键的绳头,便无力瘫倒在许相梦身上。
许相梦蓦地回神,不知何来的一股神机力,竟一把将烧的滚烫的火梁推离夜央身上。明明严重灼伤的手心,她却丝毫不觉疼痛。
许相梦扯下嘴上的布条,已是被烟气所伤而完全沙哑的喉咙,她的呼喊这般撕心裂肺。
“夜师爷!”
许相梦这一嘶喊竟然奏效,夜央稍稍从地上撑起,许相梦正是泪眼朦胧的样子,夜央竟情不自禁,微颤着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进而轻吻上她的双唇。
这一刻,仿佛二人都忘了火焰,忘了疼痛,也忘了彼此和自己,只是吻得动情,吻得忘情。
村民们都没放弃,一心火急地抬水去灭火,可远水终究救不了近火。火焰肆无忌惮,燃得汹涌,终究,上天看不下去了它的狂傲,乌云层层卷来,片刻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恰在那一刻,成城带着一队护卫来封锁了难民村。
雨越下越大,再猛烈的火焰也是一瞬熄灭。村民们帮着搬开烈火之中燃烧坍塌的破屋残骸。
看到许相梦和夜央的那一刻,许相梦是几近晕厥,夜央更是伤重昏迷。
“知县大人,夜师爷!”
让众人不解的是,发现二人是,他们紧牵着彼此的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们二人分开。
杨宅内,杨景佑自淋了一夜雨后便卧病在床,神识模糊。他听见窗外飘来的雨声,不禁产生了幻觉:许相梦穿着那身浅蓝裙裳,撑着伞在雨中,焦急的张望四周,寻找着自己。
今夜的雨下得比前两日都大,也持续得更久。
清晨的柳宅,柳夏青迷迷糊糊地醒来,小萝守着她一夜,哭的眼睛都红了。
“小姐,你终于醒来!”小萝哭喊道。
柳夏青扶着沉重的脑袋,眼前渐渐清晰了,也看见了小萝,便问:“小萝,这是哪儿呀?”
“这是小姐您的房间呀!小姐您已经睡了一夜了,还好醒过来了!”
柳夏青脑子里昨日的记忆一幕幕浮现,追踪许相梦,进到难民村,一直到被人用匕首架着脖子,最后就是熊熊大火和浓浓烟尘。
“呀!”柳夏青乍地惊恐一声,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无比慌张地问道:“小萝,我的脸还好?有没有烧伤,有没有毁容,眉毛还在吗?快给我拿镜子来!”
“小姐你别慌,您没毁容,眉毛也还在!”小萝赶紧抚慰柳夏青道。
柳夏青摸遍了额头,眉毛,鼻子,脸颊,嘴唇和耳朵,这才放心自己没有在大火中缺了什么。
“太好了!”柳夏青松了一口气道,突然才想起和自己同在火场的许相梦,便赶紧问小萝:“那知县大人呢?”
“知县大人也没事,只是伤的比小姐您重些,不知道醒来没有。”小萝回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放的火?又是谁救了我呀?”柳夏青惊心未定道。
“小萝不知道,昨夜衙门的捕快送您回来,老爷夫人和可都吓坏了,根本没来得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萝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另一头县衙里,许相梦渐渐睡浅了,梦里那座破屋燃起烈焰,她站在院中,看着大火弥漫上漆黑的夜空。墙壁塌落,她又看见大火之间的夜央,火焰爬上他的身体,将他全身掩住,又将他燃尽。
“夜师爷!”梦中许相梦嘶吼着,却丝毫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央在一片火红之中消尽。
“夜师爷!”许相梦喊叫着醒来,沙哑的声音一脸的冷汗。
“大人!”金劲听到声音便破门而去。
除了手掌心,许相梦肢体并没在火里受伤,只是被绑得有些麻,睡得有些发软。她没意识到掌心的上,一把撑在床上下床,却受疼跌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起了,还摔倒了?”金劲忙跑来扶起许相梦。
“夜师爷呢?”许相梦强忍着疼痛问道。
“夜师爷在他房里呢,他没事,大人您会床上休息吧!”金劲说着想扶许相梦回去床上。
“不,夜师爷为了救我被火梁砸到,他怎么可能没事,我要去看他!”许相梦一把推开金劲跑出房间。
“大人,大人!”金劲喊而无用。
许相梦冲出院子,脑子除了夜央便无其他。不过院子与院子的距离,许相梦心里却像跑了千里万里之远,过了万年千年的时间。
许相梦“啪”声推开房门跑进去,夜央趴躺在床上,许相梦走近,仿佛脚下拖着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夜央的气息如此微弱,脸色比平时更冷更白。望着眼前这样的夜央,许相梦心里一抽动,身子一软竟跪倒在床边。
“夜师爷……”许相梦出声像是撕扯开咽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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