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讲,老朽勉力一试。”
“其实在下年轻识浅,很多事情看不透也想不通,但是总觉得藏在心里憋得慌,不吐不快,若是言语上有些偏驳,还请海涵!”
“但说无妨,老朽相信古大人您并不会忌惮老朽到处乱讲的。”
这么直白的对话也让古月不禁莞尔,“好吧,那区区在下就索性畅所欲言了……敢问张老师,您对这次的种种事情,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没少听人讲过,尤其是这两日,知道了古大人您再次力挽狂澜,就特地过来了。”
“好吧,那您一定有了自己的见解咯?”
“老朽年迈,又在伤病恢复时期,怎会有功夫去浮想联翩?”
看来这张老师最大的兴趣就是装了,不多拐几个弯是不可能把话说明,古月却懒得来那些虚与委蛇,索性开始直接了当。
“其实吧,晚辈经历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有些乏了,更有些烦了,却又不得不一次次被人推出来当棋子,所以总是在想,这样的事情到底意义何在?是太闲了么?又是谁太闲了呢?”
知道古月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开了,张老师也很自觉地重新坐回椅子上,但他依旧不太想多说任何问题,因为他真的没有考虑过,也就不清楚古月的目的到底为何,正所谓“祸从口出”,盲目地心随所欲可不能真的不逾矩!
“古大人您觉得呢?”
“依晚辈所见,会不会是皇甫大人太闲了?毕竟年事已高对吧?整日坐在自己家里无所事事,想找个人陪他玩玩也是人之常情嘛!可是啊,这位老大人做任何事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始的,若是他有闲工夫了,咱大楚应该就是真的太平盛世了!”
“所以,不是皇甫大人,又会是谁呢?”
“既然不是皇甫老大人嘛,那就可能是皇甫小大人,除了他,又有谁会特地派人沿路查看您的行程呢?您觉得这是不是太闲了?可是啊,这位小大人也不是只盯着您一个人,就拿晚辈说吧,这炼药师学院内外,少说也有七八个他的眼线,那么其他地方又会有多少呢?整日处理这么多线报,想来这位小大人也闲不下来对吧?”
虽然是头一次听到“皇甫小大人”这种称呼,但张老师立刻意识到古月所指应该是皇甫伯忠了,因为皇甫大人的四个儿子里,只有这一位是跟在陛下身边的。
“老朽不问世事多年,朝堂上这位皇甫小大人有多忙,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也是……那晚辈说一说您可能清楚的,比如您的那些得意门生们,现在都在哪又在干嘛呢?您可是他们的老师,又是受万千学子敬仰的老师中的老师,您受了重伤躺在学院里恢复的时候,这些学生应该不会不去看您吧?”
一句句“抬高”,就像是要随时“推倒”,张老师虽然有些警觉,尤其是提到自己学生们的时候,但他也不能随口妄语,这几日的确是有一波接一波的人把楚都学院的门槛踏破了。
“老朽孑然一身,会想着老朽生死的也就这些学生了吧,总归也算宽慰。”
“这是自然,能让学生们一如既往地爱戴和敬仰,更是说明了您的呕心沥血是值得的不是么?不过晚辈很好奇,这些探望您的学生中,有没有哪几个是您觉着会去的,却又并没去的呢?”
看来这句话就提到了重点,张老师深知自己的警觉并不是神经过敏,但他一时间也想不通古月为何提起这件事,又为何能够料到这件事?
“素闻古大人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天下事,看来传闻非虚啊!老朽佩服,佩服!”
“您也别给晚辈戴高帽子了,就算晚辈可以看到有多少人去过您那,又怎能清楚哪些是该去的却一直没去呢?毕竟晚辈一直不喜欢和朝堂那些大佬们打交道,这点您不用怀疑,至少我这学院是不收礼的,也不会有人敢跑来送礼。”
这下张老师就更加疑惑了,“的确,古大人您说的也在理,可既然如此,您又是如何判断到老朽的学生中的确有几个并未前去的呢?其他人倒是有代为问候,可他们也没具体说是什么事情耽搁了,莫非古大人对老朽学生们的事情知之甚详?”
“不,您误会了,正如晚辈刚刚所说,我对朝堂里的大佬们一向没什么兴趣,平日里也不用上朝,自然也没有太多私下走动,所以哪些是您的学生,哪些不是,晚辈一概不知,不过,晚辈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里有一件可能影响到不少达官显贵,于是猜想这里面是不是也会有您的某些个‘很聪明’的学生呢?这件事就是暗地里给五皇子的母妃送礼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