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难得乖觉。
低沉的嗓音在上方响起，小玉儿心感觉都要冲破嗓子眼了。
实在是从前一直姑父姑父的喊着，不知道的时候，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厉害关系就是万般后悔。
——哲哲这个大福晋都不敢直接在皇太极面前理直气壮地让他做什么事，但偏偏小玉儿敢。
殿里头的碳烧的并不旺盛，但小玉儿觉得自己现在置身火炉之中，还有上头让人觉得无所遁形的视线，都让她忍不住的有指尖蹭了蹭身下的地毯。
“小玉儿之前不懂事，给大汗造成了许多麻烦，小玉儿知错了，求大汗再给小玉儿一次机会。”
皇太极之前是喜欢过小玉儿的，毕竟草原上最灿烂的贝蒂玛雅很难有人不喜欢，也觉得多尔衮求娶小玉儿是一段佳话。
但没有想到草原上被寨桑一直夸赞懂事只有一点点娇气的格格，到了盛京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撒娇变成了刁蛮，傲气变成了不讲理。
在小玉儿坠马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犹豫过一段时间，要不要借机直接让小玉儿消失，为多尔衮换一个福晋。
但是事实是，这样做太明显了。
尤其是他用多尔衮却不能够完全放心多尔衮，对于他府中的插手显得格外郑重。
犹豫着犹豫着，却没有想到刚好听到了她泫然欲泣的话。
现在跪在他面前的小姑娘，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但即使这样也能够看出她肤色如玉。
红艳的裙摆在地毯上铺开，宛若莲花盛开。
也让皇太极能够将她手指紧张的蹭了蹭地毯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人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直接懂事，知道了利害轻重。
要是早知道追马能够让人清醒的话，他早就命人将小玉儿从马上扔下去了。
小玉儿说完之后，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她半低着头，实在是不敢看皇太极究竟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这是自己最难的一关。
——她和皇太极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有的只是科尔沁一副大金。
而自己现在掌握了正白旗信息的局面可以让他稍稍犹豫给自己再一次机会。
视线之中她看着靴子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那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将她下颚抬起。
粗粝的指腹触在她的肌肤之上，没有多少力气，但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以前错在了哪里？”
“你所作所为不过是让人觉得你跋扈，和本汗又何关系。”
她也随着这个动作只能够仰起头来看着皇太极，海东青一样的眼眸让小玉儿觉得在他面前任何事情都无所遁形。
试探，赤裸裸的试探。
太蠢了不行，会有烂泥扶不上墙的嫌疑。
太聪明了也不行，会引起皇太极的怀疑。
小玉儿张了张口，被束缚住下颚如同濒死的天鹅一般，转眼之间眼中就氤氲出了泪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