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还有流鸟没有写。”织田作忽然说。
他手指着本子,说:“宫本写了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写流鸟。”
流鸟的眼眸内闪过迷茫,“流鸟可以写什么?”
织田作将少女抱在怀中,将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胸膛,“可以写很多。”
“流鸟的头发是红色的,热烈得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流鸟的眼睛是金色的,像是闪闪发光的麦芽糖。她喜欢吃草莓,吃草莓的方法就是一口吃下去一个。”
“她的笑容和草莓味的棉花糖一样柔软。”
“她有一个爱人,叫做织田作之助。”
随着沉稳的声线引导,空白的纸张被填满,黑色的字迹在纸张上跳跃,哪怕是笔尖抬起时跌落的墨点都像是猫咪路过留下的脚印。
“作之助记得我好多东西。”流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捧着本子说道。
“不知不觉中就记下来很多了。”织田作说,“有些时候会想要写下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他摸摸怀中少女的脑袋,“但是一旦开口,就发现停不下来了。”
流鸟转了个身,面颊贴在织田作的脖颈处倾听他连接了心脏的脉搏。
一下又一下,只要聆听就能感受到的跳跃,充满了强劲的生命力,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火,永远都不会熄灭一样。
像是心血来潮,流鸟用笔尖点在了织田作的额头上,画出了一只三花猫。
“作之助现在是三花猫了。”她说。
作之助望着眼前的少女一会,然后靠近少女。
两人的额头相抵,唇齿间再次落下了湿润而温柔的吻。
分开时,流鸟
的额头也有了一只三花猫。
“宫本现在也是三花猫。”
流鸟抓住了织田作的手,面颊处的软肉贴着他的指尖蹭了蹭,双眼因为舒适眯了起来,“作之助,我有点累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
“作之助会陪着我吗?”
“会的,直到你醒来,我都会在。”
医务室内陷入安静,只有一声声逐渐平缓的呼吸晕染空气。
——
她睁开双眼,发现这里是一处日式庭院。
赤红发的女子身穿白色底红色花鸟绘的和服站在她的身边。
“你……”流鸟呆愣地望着她,看着这个与她相同容貌的女子。
“吾号逐阳姬。”她说。
“你的样貌和我一样。”流鸟说。
女子笑了,其耀眼瑰丽的美丽似海平面升起的朝霞,眼眸内的温柔更似微风吹拂而过的流云。
她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了流鸟的手,带着她浏览这一座日式庭院。
微风徐徐,将两人的发丝吹起,摆动的衣袖如同翩翩而起的蝴蝶。
恍惚中,流鸟被她牵引来到了一个房间前。
逐阳姬打开了房间们,将里面的样貌露出来。
那是一把被放置于刀架上的刀具,火红色的屏风为刀具添上了更浓墨重彩的艳丽。
“八尺鸦……”
逐阳姬进入房间内,双手拿起刀具,然后望向流鸟,对她举起了八尺鸦。
几乎是下意识,流鸟伸出双手接过了八尺鸦。
“吾号逐阳,亦是宫本流鸟!”
流鸟猛然瞪大双目,“你是……”
“为了大义,这是名为宫本流鸟注定的命运!”
眼前的女子突然破碎成了振翅而飞的红鸟,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了火焰之中!
“姐姐大人!!!”
逐阳姬浑身一颤,雪色的刀刃出鞘,将狰狞爬行的咒灵一刀斩断!
燃烧的火焰咆哮着,几乎将一切吞噬!
宫本凉扑进逐阳姬的怀中,“姐姐大人!”
逐阳姬抱起宫本凉,“抱紧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不清的恐惧滋养了闯入宫本府的咒灵们。
宫本凉在逐阳姬的怀里蜷缩成一团,双眼不敢去看这地狱一般的场景。温热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打湿了逐阳姬的衣衫。
他的脚踝正在隐隐作痛,狰狞的伤口不断地向外渗出鲜血。宫本凉只能抱紧姐姐的脖子,好让自己能够忽略那些钻心的疼痛。
宫本家的结界被人从外处强行打破了,紧接而来的就是数不胜数的咒灵。
比起那些咒术师世家,他们更多的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咒具师。依靠着逐阳姬制作的结界咒具,他们得以在平安京之外安稳度过,不需要担忧会被什么别的妖怪或者咒灵侵害。
但是,长久的平和让他们的感官麻木。他们从没有思考过,一旦失去咒具的庇护,他们该如何应对危险。
“嘭!!!!”
刺骨的寒风向逐阳姬呼啸而来,逐阳姬挥刀甩出一道刀光,将寒冰一分为二!
“哟咦哟咦,真是相当不错的一刀啊,逐阳姬!”
高大的身形在冰雾中显现出来,不祥的咒纹盘踞在肌肤上,四肢手臂撕裂了和服。
他站在逐阳姬的不远处,战斗的快意在面部呈现以至于扭曲了五官。
逐阳姬握紧手中的刀具,冰冷的视线扫过站在他身后的白发少年上,而后又将视线重新定格在他身上。
“两面宿傩,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