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迈步朝着“洗莲湖”的方向走去。
“瑾哥哥!”那郑映雪却一把将洛瑾抱住了。
“映雪,你在干什么!”洛瑾被郑映雪的举动弄得吃了一惊,他扳住郑映雪的肩膀,想要将她推开,却无奈这郑映雪八爪鱼一样的紧紧缠住洛瑾,抵死不肯松手。
她贪婪地呼吸着洛瑾身上的气息,委委屈屈地说道:“瑾哥哥,你明知道的,明知道我的心的!”
“映雪,你这样成何体统。”洛瑾生气地喝道,“还不快些放手!”
“我不放手!”郑映雪凄厉地喊道,“如果不能在自己心爱男人的身边,还要甚么体统?”
“映雪,放开我。”洛瑾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却于这声音里透出了不耐。
“不要!”郑映雪那误解了这声音,将不耐错当成了无奈,反而是将洛瑾抱得愈发地紧了,“瑾哥哥,你明知道我爱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着你,等着你……”
郑映雪说着,将下唇咬了咬,像是下了决心般地说道,“等着你一顶花轿将我抬回侯府,可是谁知,你偏房娶了,正妻也娶了,对我却半点心意都不曾表露。瑾哥哥,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
洛瑾的眉再次皱了皱,他终是没有耐性再这样由着那郑映雪搂搂抱抱,伸手,捉住那郑遇雪的胳膊,将她拉得开了,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郑映雪万万没有想到洛瑾用来回应自己痴情的,竟是如此转身就走的冷漠,当下便再次扑上去,抱住了洛瑾的背。
“瑾哥哥,难道你宁可与那庸脂俗粉的迟采青有所眷顾,宁可对那不明事理的容颜有所垂怜,也不肯给予我一点温柔与怜爱么?”郑映雪将脸紧紧地贴在洛瑾的背上,她是那么用力地抱着他,生怕自己微微一松手,他便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映雪,我对你乃是兄妹手足之情,你不要再如此纠缠,若给别人看了,成何样子?”洛瑾冷声道。
洛瑾的话让郑映雪骤然如梦初醒,她直起身子,抬眼去看洛瑾,“你果真就如此绝情么?”
洛瑾没有说话,依旧是扳开了郑映雪的胳膊,分身出来,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洛瑾!”那郑映雪却在洛瑾的身后站住了,悲愤交加地哭嚷道:“我八岁时曾对你说过要嫁给你,你也答应了待我长大后对我明媒正娶。为了能成为你的妻,我做了多少努力?琴棋书画,每一样我都拼了命的去学,只为了配得上你!我等了你十年!十年里,多少王侯将相家公子的提亲我都不曾理会,一心一意地等你来娶我,谁想等来的却是你迎娶了丑八怪似的的迟采青做偏房。偏房也就罢了,身为正室,我可以忍受,可是谁知年复一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你迎娶容颜那贱女人做正妻的消息。洛瑾,你怎么对得起我!”
洛瑾的脚步顿了顿,他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问郑映雪道:“我却是何时曾说我娶你么?”
“我八岁那年,在郑府,我曾问过你会不会娶我进门的。”郑映雪泪眼婆娑地哭道,委屈至极。
洛瑾愈发地错愕,他委实不曾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迎娶一个八岁的小娃娃进门,想来,怕是当年的一句玩笑罢?
这样想着,洛瑾便无奈地叹息一声,走回来,伸手,抚了抚郑映雪的头。
那郑映雪便立刻抬起头来,目露欣喜地看着洛瑾。
洛瑾,却温和地对郑映雪说道:“映雪,想来当年我是以为那是你童年无忌的话语罢,却使你当真了这么多年,确实很是抱歉。”
“瑾哥哥,你便只是抱歉而已么?”郑映雪似乎是听出了洛瑾的弦外之音,便立刻紧张地抬头问道。
洛瑾点了点头,叹道:“好好地寻门亲事罢。”
说罢,便放下手,转身离去了。
郑映雪一个人,无声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洛瑾那远走的背影。
那么绝决,那么无情,便是连半点留恋都不曾有得。你便是这样对待我对你的一番心意的么?
“抱歉”,只这两个字,便足以担得起我对你所付出的一切了么?我那逝去的韶华里,都是你的影子,都是你!而今,你便这样抽身而去,留给我的,只是“抱歉”两个字,只是误会一场。那我怎么办?
我为你活了十八年,你突然间的离开,让我怎么办,让我,还有甚么活下去的理由?
洛瑾呵洛瑾,既然,既然不能爱,那我自今日起,便恨你罢。如果爱不能长久,那最起码,恨,会是长久的罢?
郑映雪的唇边,慢慢地绽放出一缕绝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