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伸出手欲喝止张重玄的欧阳景停了下来,看着众人。露出了深思之色,一时之间众人坐在场上,谁也不愿多说话。
张重玄一路飞了出来,在昆仑乱逛,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这个烂摊子给众长老去想,不管怎么说。现在傅守义和傅明航是已经摆明了死了,而支持傅守义的四个长老也只是不好表态,现在自己答应谭玉石的提议,让胡娜横插一脚,任谁也知道作为昆仑正宗继承人的他是被打压地,这在他们心理上或多或少都会造成心理压力,对于他张重玄以后开展活动就有利地多了。
张重玄逛着,来到了一片竹林中。竹林中的竹树棵棵都达四、五丈高,绿绿葱葱,在风中,竹枝不停地摇摆着。不过张重玄的眼光却放到了竹林深处的一间茅屋上,在那间茅屋前边的一块石头上,一个人正坐在那。他的腿上摆放着一个绿色晶莹剔透的琴,悦耳的琴声从正他那不停在琴弦上拨动地手指间发出,吸引着四周的鸟儿停留在边上。
张重玄缓缓向前走着,他知道,此人正是十二长老中的彭开旺,一个以智闻名昆仑的长老。
倏得,筝的一声传出,彭开旺手中的琴弦居然断了一根,琴声嘎然而止,本是飘荡在上空的鸟儿也纷纷离去。竹林瞬间弥漫出了一股肃穆之气。
彭开旺摇了摇头。沉重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张重玄看着彭开旺,彭开旺没有抬头。可是他仍然看出垂着头地彭开旺一脸叹息,不知是在为琴叹息,又或是在为其它的什么叹息。
张重玄走到了边上,淡淡道:“彭师叔,琴声似春风流转千里,令人心旷生怡,奈何却只有悠扬,并无铿锵,琴弦断之,仍是深知自己未被善用,亦有何可惜。”
彭开旺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满是沧桑的脸,风吹舞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了那一双睿智的双眼,他看着张重玄,正色道:“我是在为昆仑叹息!”
张重玄心神一动,哦了一声,并没有回话,眼神反而转到了一旁的地一棵碧竹上,道:“彭师叔可有兴趣听我一曲。”
彭开旺顺着张重玄的眼光望去,道:“如果你有此雅兴,未尝不可。”
彭开旺刚说完,张重玄伸手一甩,从他衣袖中飞出一道丝线,正是天玄蚕丝,张重玄当时知道,天玄蚕丝茧实则上是李穆然最有利的武器,自然此次上昆仑是带来的。天玄蚕丝丝线一出,张重玄所看中的那根竹子就迎声而倒,只是才倾斜一半,天玄蚕丝茧就绕住了竹子,吱吱声一出,立时一截竹子就被截了出来,张重玄操纵着手上的天玄蚕丝,立时一个精莹的绿竹笛就出现在了张重玄手中。
张重玄伸手一转绿竹笛,放在背后的左手抽了出来,摆开了吹笛的架势。一旁的彭开旺也是极为好奇,竖耳直听,想看看张重玄能吹出什么名堂。
只听笛声一响,彭开旺似乎听到了海浪地声音,那潮起潮落地景色开始出现在彭开旺的面前,不知不觉,彭开旺犹如站在了大海地岸边,迎着那日落时大海美丽的景色,清新的海风吹动着他的衣袍,飘舞着他的头发,倏得,浪声一响,一道滔天巨*出现在彭开旺面前,那巨*是如此的壮观,让彭开旺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浪在空中弥散,洒下了无数的水花,水花下落之美,或飞或跳或落,各种姿色出现在彭开旺面前,这个时候,他只觉自己似乎御着法器负手向天空中的那道斜阳飞去,道不尽的洒脱飘逸,“好曲。”彭开旺不由地拍了拍边上的石头,迎合着张重玄的节奏,一脸兴奋道。
笛声此时突然停止,张重玄已然把放在他嘴唇边上的竹笛取了下来。
彭开旺一脸疑惑道:“为什么不吹了?”
张重玄伸手把竹笛一扔,道:“再吹下去。此竹笛一定会爆破,如果那样做的话,反而影响之前地感觉,于其这样,不如现在舍弃的好,至少还能有余味回荡在耳内。”
彭开旺欣然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曲可有名称?”
“沧海碧波曲!”张重玄回道。
“沧海碧波曲。”彭开旺轻轻念道,沉思了起来。半晌才道:“此曲名为沧海碧波曲,只是适才所听之时,却并无碧波,只有滔浪,倒真是让人遗憾啊。”
张重玄摇了摇头,道:“此曲并未吹完,刚才就是由滔浪变为碧波的转折点。”
彭开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道:“确实确实,如果能由滔浪逆转变成碧波,那对于演奏来说是一种极为难的转点。”
张重玄坐在了一旁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彭开旺边前的几坛子酒,道:“那几坛酒是欧师叔和你打赌输了地赌资吧。“
彭开旺哈哈一笑,伸手拿起一坛酒,掀给了张重玄,道:“不错。此坛酒赢来还是靠你,所以该你也有份。”
张重玄揭开酒坛的封纸,一口饮了起来。
边上地彭开旺看着张重玄,道:“不知你此行前来是何目的?”
张重玄露出了一丝惑色,愣道:“彭师叔说的是什么?”
彭开旺淡淡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曾夜观天象,发象傅守义和李穆然的所对应的启明星陨落,想来他二人已然逝去,而傅明航的星星却极为古怪,先是大亮,后是大暗,最后只剩一许余光,却并未陨落,显然意识尚存,不过之后整个星星化为粉碎。是我接触星象后第一次所见。”
张重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于彭开旺的星象观测能力,张重玄自然知道。早在李穆然进昆仑时,彭开旺就道出李穆然大成之日势必会遭一亡劫而亡,其实也确实如此,不过李穆然却被他张重玄冒名顶替了。
“你笑是代表着我没说错!”彭开旺肯定道。
张重玄摇了摇头,道:“彭师叔,我笑,是在饥笑你,我们修真者,讲究地是顺应而为,可是你有知道没,如果那人并没有顺天而为,你能观察到他的星象吗?”
彭开旺很肯道:“能,如果这样,那么此人的星象会旋转一百八十度,进而整个星相相反。”
张重玄笑了起来,道:“未必,星象之说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天威难测,人变不是更难测吗?”
彭开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张重玄站了起来,道:“彭师叔,此行我回昆仑,师傅已然飞升,而谭师叔却要捧胡娜师妹为掌门,不知你会支持谁?”
彭开旺摇了摇头,道:“我虽贵为长老,不过派内的事,我早已不再插手,你和她谁是昆仑掌门,亦和我无干,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声,算是我求你,不要把老欧拖下水。”
张重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知道彭开旺所说的老欧实则上是指欧阳景,沉默了许久,张重玄起身道:“你既然能观看星象测事,那么你好好测算一下吧。”
张重玄从竹林中出来后,迈步朝一偏僻的房中走去,四周不时有喝得醉熏熏的昆仑弟子经过,张重玄也不搭话,径直走到了那房屋前。
这间房屋处在众房地最靠山峰处,是小时候李穆然所居之地,张重玄今日回昆仑,气氛本来就对他不利,没人安排他睡房,他只能自己安排自己,不过他来这个年小的李穆然所睡之地,是为了一件东西,一件能让他在昆仑有一番作为的东西。
进入房屋内,张重玄观看了四周,令他欣慰的是,四周的摆设并没有变,依然是空旷旷的一间小房,依然是在靠角处有一个铺在地上地床被。
张重玄走到床被前把床被一抽,立时漫天的灰尘飘扬在空中,张重玄拂袖一挥,凭自产生一股罡风,罡风把灰尘吹开。张重玄眼神凝视在靠角处,这间房并没有铺石张,是以地面为底的,所以在张重玄的视线所及之处,一片凹凹凸凸的黝黑地面,张重玄手上一动气,一股浑厚的真元从体内发出,在手指前凝结成一把手刀。
张重玄蹲了下来,开始用手刀挖着地面,挖了片刻,手刀卡住了,张重玄伸手进里一掏,立时掏出了一个玄青色的令牌,令牌有手掌那么长,宽及手掌宽度的一半,令牌虽被埋在地底下,身上却并没有一丝脏,在令牌上面则写着昆仑二字,那二字是朱砂色的,此令牌正是昆仑的昆仑符,当初昆仑掌门传给李穆然地,没有人会想道,当昆仑掌门第一天见到李穆然时,就把昆仑符传给了李穆然,在昆仑,见符如见掌门,而现在昆仑符在张重玄手上,自然而然,张重玄虽然没有任何靠山和支持者,却已然有了足够雄厚争霸掌门地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