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确实没料到孙府内里如此龌龊,名声却维持得极好。
难怪孙之邈这般有恃无恐。
萧容溪上前,握住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出声道,“既然管家都说不是孙府少爷,我们这些外客也不好置喙。”
“只是我夫人终究是受了委屈,此人冒充孙少爷在前,欲欺辱我夫人在后,按照我朝律法,应当众笞责三十,再羁押两月,以儆效尤。
还请县令大人秉公办理。”
话一出,石永和管家均愣住。
管家原本想的是,暂且模糊过去,顶多去牢里走一圈,等人离开,再把少爷接回来。
既保全了少爷,又维护了孙府的名声。
没曾想,对方竟直接搬出律法来了。
他看向石永,石永略微沉思片刻,说道,“我朝律法的确如此,可事情尚未清明,还要等调查后,再一并作罚。”
石永对上萧容溪似笑非笑的眼,努力稳住自己的气势,“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
萧容溪语调轻缓,似乎还带着笑。
可任谁都能觉查出他周身冷冽的气息。
虽然早就猜到县令不清白,可事实在眼前,萧容溪心中还是有着遏制不住的怒气。
所谓的父母官,原来是这般模样。
石永见两人如此上道,心中颇为满意,“至于青云客栈,本官也会派人去调查,一有结果,会立刻通知几位,稍安勿躁。”
萧容溪勾了勾嘴角,“那我们就先谢过县令大人了,希望大人能早日查清,我们也好再度启程。”
“这是自然。”
随着孙之邈被衙役带下去,关入大牢,这一场断案暂且落下帷幕。
南蓁手还被萧容溪攥着,踏出县衙,抬头,阳光刺眼。
她扭头看向身侧的人,萧容溪下颌紧绷,目光幽幽地看向前方,却没有任何焦距。
“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海棠县了。”
南蓁笑了笑,“既然走不了,那便迎上去呗。”
她抬手挡着额头,“回青云客栈吧,你觉得如何?”
“我也是这么想的。”
飞流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所以换了个人驾马车。
车上,萧容溪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发现铁矿的事情,一向冷静自持的南蓁都忍不住讶异,“难怪。”
“什么?”
南蓁解释道,“昨日在孙之邈房间里,发现了许多珍宝,价值不菲,孙府其他房间乙麟也去看过,没有一件便宜的东西。”
她当时还奇怪,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布匹商人,何来这么多钱银,原来背靠着一座矿山。
南蓁拧眉,又继续道,“铁矿之事非同小可,仅凭孙府可压不下来。”
萧容溪点头,“县令有问题,海棠县其他高门大户应该也不清白。”
换言之,海棠县从上到下,都在欺瞒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