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都知道十三中这个谭松闻打球狠,这宋郝不得被打趴下。”另一个穿着篮球背心和沙滩裤,翘着二郎腿的男生,手枕在脑后,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一中出洋相,起那么早值了。”他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
观众席在他说完话后安静下来,支持一中的都朝他投去眼神杀。
陶幽低眸看了眼手上还冒着热气的保温盒,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又拿起宋逸勉放在这还没开封的矿泉水,打开后,假装不经意地朝穿着篮球背心的男生泼去。
“卧槽!谁啊!谁不长眼往我身上泼水?!”那男生赶紧起身,背上还是湿了一块,连带着早上抓了好久才满意的发型也瞬间消失,塌在头顶。他恼怒地朝后面看来,眼神中仿佛喷着火,“你?还是你?谁干的?!他妈给老子主动站出来!别逼我动手!”
说着,他旁边几个一同的男生也惊讶地往后看来,但也仅限于看,完全没有打算出手给这个男生壮大气势。
场内安静几秒,旁边看见全过程的观众纷纷朝陶幽瞟来。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陶幽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毫无诚心地道歉。
那男生仿佛没想到会是这个面色看上去很差,文文静静的女生动的手,手指着陶幽良久,慢慢握拳,胸口剧烈起伏,抿着嘴愣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最后薅了把头发,一脚踢在前面的椅子背上,咬着牙说道,“你该庆幸你是个女的。”他转过身,拧了拧衣服,等旁边的男生擦干座位才大动静地坐下。
周围的人有感到出气的,也有为陶幽松了口气的。
陶幽在泼出水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算了。她擦掉脸上被甩上的水珠,再次拿起白粥吃了起来,淡定到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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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觉得呢?”过了这个小插曲,前面几个男生再次开始刚才的话题。
被叫‘队长’的那人带着鸭舌帽,双手环胸,大大咧咧敞腿坐着,膝盖顶着前面的椅子靠背,看上去十分憋屈,他旁边的几个男生叽叽喳喳讨论不停,他却一直没有开口。
“队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装深沉,好不习惯啊。”最开始开口说话的男生戳了戳身边那湿着头的人,小声说道。
那人歪头看了眼坐在最边上的队长,笑嘻嘻开口:“小袁子,队长被甩了,心情不好,你去安慰安慰?”
“真的?!被余姐甩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一向思维直来直去的袁宇洲没思考便脱口而出,语气中毫无担忧,甚至有些开心,仿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几个男生听见后都暗暗笑出了声,十分有默契地往后靠在椅子上,给已经黑了脸的队长和一脸单纯的袁宇洲腾出空间。
“队长,张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袁宇洲不会看脸色,更是凑上前问,眼神中透露着对八卦的向往,见队长不回应,便认为他默认了,便‘我就知道有这一天’的语气说道,“我就说,上次余姐生气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别天天一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的死样子,迟早吃亏,好了吧,余姐把你甩了吧······”
一句话没说完,袁宇洲就被队长瞪来的眼神掐住话头,就连说教的气势都瞬间歇菜。
见队长抬手从旁边肖胖子的零食袋里,随便抓起一个东西就要朝他砸来,下意识抬手挡脸,来不及收回的话在嘴里滚了几圈,着急之下,咽到了气管,猛烈咳嗽起来,脸瞬间涨得通红。
“队长,小袁子不是故意的,你看把他吓的。”湿着头的男生大笑着解围,同样也收到了来自自家队长的眼神警告,他却毫无惧意,甚至笑得更欢了。
肖胖子抹了抹嘴,向队长伸手。
“干嘛?”队长终于开口,嗓音沙哑,鼻音很重,应该是感冒了。
————怪不得一直不说话,还以为真在装什么深沉人设。
肖胖子指了指队长手里的空包装袋,憨憨地开口:“一颗水果糖,五毛,队长,你给现金还是扫码?”
观众席上看戏的众人此刻都被这几个活宝逗得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包括陶幽,还被白粥烫了一嘴。
队长咬紧牙关,猛地抬手朝肖胖子挥了挥拳头。
“我没花队里的钱,这是我自己的零花钱。”肖胖子低声为自己解释,“队长,你说的,只要不是一起花的队里公共的费用,队员都应该平摊自己的那一部分费用,队长你不能自己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
队长无奈地忍了又忍,最终放下拳头,将包装扔给肖胖子,又踢了踢他脚,“收好,你看看地上这些包装袋,捡起来,说没说过不要乱扔垃圾!还是你看不见垃圾桶在哪?”
一边说着,他一边翻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众目睽睽他也不好赖账,最后还是问袁宇洲要的五毛钱:“这回行了吧?”
肖胖子把五毛钱装进口袋,摇头道,“这是你问袁袁借的钱,回去要还给他,或者扫码给他。”
“肖肖,你别为难队长了,他手机里一毛钱都没有。”袁宇洲一脸‘我知道,我清楚,我了解’的表情出声道。
“都给我闭嘴!”队长扶额,一字一顿地说,“想聊天给我回宿舍聊去!摊上你们这帮······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苦恼得太阳穴突突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