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声音小了些,却还是有不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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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队的谭松闻太没有竞技精神了。”谭教练冲一边已经黑了脸的十三中教练吐槽,“就连小孩子都不会干这种事。”他不屑地勾着唇角。
“他还是你侄子。”十三中教练试图甩锅,“他没进十三中之前不都你在教吗,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谭教练有理有据地反驳:“侄子又怎么样,他现在是你的队员,你是他教练。我教他的时候,可没教他怎么干这种丢人的事。我没记错的话,贵学校之前可是因为有队员在球场上干这种事出过名的,还被禁赛了好几年好像。是吧?”
十三中教练无话反驳,背着手,脸沉得跟抹了几十层煤炭似的,转身回长椅上坐下。
谭教练也没了好脸色,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往上窜,这个侄子从小就不服管,从小就走了歪路,他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把他带回正路,现在又让十三中带跑了。思考着回去该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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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场地,轮到谭松闻发球,不知是刚才的警告扰乱了他的节奏,还是宋郝的改变让他有了紧迫感,一连两个发球都落网了,眉头拧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Fault!十五比零,交换场地,宋郝发球!”裁判在纸上记了一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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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松闻!”十三中教练还是没忍住,走上前趴在围栏上,想提醒几句,却被谭教练一把拦住,“别忘了······”
“干什么!破坏规矩啊,打比赛呢,想提醒早干嘛去了。”谭教练也没想到十三中教练会这么干,对十三中的好感度再次下降几个档次,直接为负,他也想清楚谭松闻这身臭毛病是跟谁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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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队长,这谭松闻现在是急了,球也失误了好些,但是宋郝和他的差距摆在那儿呢,总不能等谭松闻一直失误拿下比赛吧。”袁宇洲吃着不知哪里来的爆米花。
骆萧惟又吃了一颗润喉糖,说道:“赢的机会不大。”
“但还是有机会。”宋逸勉紧接着反驳。
骆萧惟转过头,抬高帽檐,一双和宋逸勉有着几分神似的单眼皮,和一同投来目光的宋逸勉对上了眼,刹那间,火光四射,互不相让。
陶幽和袁宇洲看着这离得最远的俩人一来一回地无缝接话,四目相对,咽了咽口水,不约而同闭紧了嘴,明智地选择不参与接下来的神仙打架级别的对话。
“宋郝现在是暂时领先了,但也只是暂时的,这种靠运气得来的分数,能持续多久。”骆萧惟盯着宋逸勉说。
宋逸勉也毫不示弱:“宋郝靠的不仅仅是运气,他有他自己的打球特点,你没发现他现在比刚开始从容很多吗?不管是速度多快的球,他都能尽量去接,他就像块海绵,能很好地吸收和包容,还能很快找到对方的打球习惯,找到合适的方法回击。而且他打回去的球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旋度也增加了,表面上看是还在被带节奏,但实则他已经在自己的节奏里了,宋郝回过去的球,只会让谭松闻难受,破坏他的节奏。”
“呵,慢球,”骆萧惟嗤了一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球场上也是这个道理,旋度再多有什么用,速度慢了,对手就能更好地判断落球点,提前跑位,就算脾气再暴躁,再不稳定,谭松闻的基本功在那儿摆着呢,随便一个截击就能把球回过去,那宋郝就是在做无用功!”
话音刚落,场内谭松闻就印证了骆萧惟的一番话,他站在网前顺利截击,宋郝跑位不及时,丢了十五分。
3:3
赛点了!
“实力不行,有再多技巧又有什么用,都是花架子。”骆萧惟见宋逸勉不说话,继续说道,“什么海绵,什么包容,就算他能在打比赛的同时找到对手的缺点,并找到合适的方法,最后又能有多少时间留给他反击?!再者,这些都应该是赛前应该做好的准备,而不是等到上场了才去观察。”
宋逸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渐渐握紧,他知道骆萧惟说的没错,任何反驳在现在看来都变得苍白无力。
陶幽第一次见宋逸勉反驳的时候解释这么多,最后还没怼得无话可说,往常他才是那个说骆萧惟说的那些话的人。她垂眸,在暗处瞪大了眼,无声感叹世界之大,人外有人。
见宋逸勉神情不好,她又伸手握了握宋逸勉紧攥着的拳头,示意他别太在意别人的话。她以为宋逸勉是因为宋郝是他的队友,他护短才这么气愤。
俩人这么争辩式的解释,给周围的众人提供了免费解说,也把场上的局势看得愈发清晰。
“队长好凶”袁宇洲大气不敢出,悄摸着凑到张三耳后说。
“阿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骆萧惟这话一出,陶幽几人都震惊地整齐划一地在宋逸勉和骆萧惟之间打量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