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体检的时候,量的是182,穿鞋的话差不多185的样子。”
希文托着脸看着他感慨:“好高,我要是再高一些就好了,我就不用穿高跟鞋了。”
易扬搂住她的肩膀,十分贴心地说:“其实你不用穿高跟鞋,女孩子小巧一些更加让人有保护欲。有很多个子高的男孩,都喜欢身材娇小的女孩。反正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不用刻意改变什么。你在客栈里从来没穿过高跟鞋,所以你也不必为我穿。要不然,我该有罪恶感了。我爱你,又不在乎你的身高有多高。”
“易扬,你太会哄人了。”希文总能很快从失落的心情里跑出来,这都归功于易扬。
“我没有在哄你,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感受。”
他们一边泡脚,一边闲聊。不时地抵着额头亲吻,希文很喜欢此刻的感觉,没有人打扰,远离一切喧嚣,轻松又自在。
希文靠在易扬的肩膀上,十指紧扣,她柔声说:“我想明天回西川。”
“可以啊,我陪你一起回去。”易扬勾着她的发丝,轻轻地把玩。
“你不等你爸妈回来吗?”希文才有点抱歉,大过年的就将易扬拐走,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不用,他们走之前,我已经告诉他们,过完除夕就回西川。他们估计回来也会直接飞美国,我们也不会有多余的时间相处。所以没什么好等他们的。”易扬说得云淡风轻,可希文分明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
“你和父母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吗?好像没有那么亲密。”希文小心翼翼地问出口,生怕他会介意,毕竟这也算是他的隐私。
易扬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放在脑后,仰躺在沙发上,幽幽地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虽然爸妈请了保姆,可他们是外人,对我也只是工作而已,没有太多感情。后来奶奶过来,也只是陪了我生命的一小部分。我爸妈几乎不怎么关心我的生活,我读了哪个学校,上了几年级,考试成绩怎么样,他们都不怎么过问。就算我去了美国,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多少的改变。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就算没有彼此的存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反过来,要是全部都待在家里,相处反而尴尬。虽然我知道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和他们亲热起来。”
希文伸手环抱着他,心微微揪着疼。没有人管他,没有人教他,他却让自己这么优秀。有正经的工作,有可观的薪水。为人谦和有礼,绅士有加。想想他真是不容易,一个人孤独地成就了自己。
易扬看着她笑笑,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轻柔着嗓音继续说道:“我这次想要回国发展,他们倒是提出了反对意见,好像他们年纪大了,便想我守在他们身边。只是美国不是我的根,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在这里,没有种族歧视,没有隔阂偏见,大家都是一样的面孔,我觉得亲切,有归属感。”
“所以你以前在客栈里打电话,看起来很严肃的时候,就是跟你家里闹得不太愉快?”
易扬点点头说:“差不多吧,他们想让我回去,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也庆幸自己回来了,否则怎么会遇见你呢?希文,你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希文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说:“我很幸运,成为你生命里重要的人。”
“希文,这就是为什么,我特别向往一个温馨的家。家里有自己的爱人,她做上一桌美味的饭菜,温柔地等我回家。等到我回到家的时候,给工作劳累的我一个热切的拥抱。然后我们再生一两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我的至亲骨肉。我可以教他们写字画画,弹琴唱歌,不会逼他们做不想做的事,不会将他们丢在家里不管不问,我要陪他们一个安稳快乐的人生。这对我来说,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我从很早之前,就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共同组建一个家。我对婚姻有多渴望,你根本无法想象。希文,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我希望以后那个等我回家的人会是你。”易扬握着她的手,眼睛专注深情地看着她,似乎是希望她有所回应。
希文想了又想,最终才喏喏地说了句对不起,易扬想要的,她一时半会没办法回答他。她从前也是对婚姻诸多向往,所以当方青墨跟她求婚的时候,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她那时候爱方青墨如命,当然愿意为他穿上嫁衣,从此一生相伴。她甚至以为他们会相携到白头,以为方青墨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可最后最后的男人背叛了她,她经历了一场失败彻底的婚姻,几乎去了她半条命。从此她再也没有那些幻想,因为现实打起脸来,太疼了。
易扬浅浅地笑了笑,好像早就料想到她的答案。他温和地说:“我当然知道你现在不会答应我,我们刚刚在一起还不到一天。我也知道你上次婚姻失败,对这些一定会有阴影。我现在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决心。我可以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希文低着头,仍然觉得抱歉:“也许那一天很遥远呢?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答应呢?你还会等吗?”
“多久都等,你不愿意嫁给我,只能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
易扬的话,希文不会不感动。她轻声说:“易扬,我努力,努力克服自己的心里阴影,争取早一点实现你的愿望。”
这是她能给的最好的承诺了,易扬自然兴奋,他捧着希文的脸,在她脸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吻了好多下,弄得她一脸的口水。她抬起手抹了抹濡湿的脸,觉得自己的洁癖都要被他治好了,她竟然没有嫌弃,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