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封条传到朱平安这里后,朱平安用手摸了摸封条,看了下封条后的浆糊,然后先前一步,举起封条道。
“嗯?”刑部侍郎王学益将目光看向朱平安。
“封条日期为庚戌年九月,为何已过数月此封条浆糊尚未干透?”朱平安将封条拿在手中,举在高处晃了晃,目视主审席朗声问道。
咦,浆糊真的还未干透?
在朱平安的提醒下,旁听席上的官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用手捻了下封条,手指上蹭下来一块软软的浆糊。
一时间
旁听席上开始议论了起来。
封条浆糊未干透,岂不是说这封条是刚贴上去的,如果说封条是刚贴上去的那,那这木匣子内的首级,可就不能保证是去年赵大膺所献的那批首级了。
完全可能会被动手脚......
看着公堂下起了质疑的苗头,刑部左侍郎赵虬站了起来,向众人解释道:“这个问题,就由本官来解释一下吧。诸位大人,此黑漆木匣内存放的乃是鞑靼首级,大家也都知道,这首级放上几天可是会腐烂的。为了保存首级,我兵部工匠在木匣内盛满了石粉,此种规格木匣可放首级三十具,为了保存首级,要定时更换石粉,以防石粉受潮。按制,每次更换石粉时,必有兵部主事三名以上在场,书吏于当场记载更换情形,主事确认无误后签名用印,确保首级前后一致。”
在赵虬说完后,堂下的张捕头也及时从身上取出一份册子,交由书吏由其上呈公堂。
“回禀大人,如果不是赵大人提醒,卑职差点忘了此事。此册乃半年来兵部更换石粉记录。卑职奉令前去兵部验取首级,兵部库部主事王大人担心今日天气炎热,不利首级存放,为确保今日验取顺利,王大人令人临时更换了石粉,除卑职等人在场外,兵部主事王大人、刘大人、赵大人均在场,石粉更换后,三位大人依次签名用印。”
张捕头将册子上呈公堂后,先是高了一声罪,然后半跪在地上大声回禀。
“不知朱大人可还有其他不解之处,本官顺便一起给朱大人解惑。”赵虬侧首瞅了朱平安一眼,冷笑了一声,看似热情实则讽刺道。
一唱一和
有恃无恐
理由充分,证据到位。公堂上方才响起的质疑声,此时已经销声匿迹了。
看来赵虬早就想想到这一点,并且做好应对了,朱平安见状在心里面微微叹了一口气。
是的,赵虬准备工作做的很好,解释的也很有说服力。为了保存首级,要定时更换石粉;按照规定,更换石粉时要有三名以上主事在场,并且记录在册,签名用印。
刚刚自己也看了那份更换记录,记录详尽,最后还附有三名主事的签字用印,从形式上看完全找不到一点瑕疵。
最怕披着制度的外衣耍流氓了。
无解!拿他没办法!
“多谢大人,下官没有其他不解。”朱平安目视赵虬,拱手淡淡说了一句。
此时,赵大膺已经完全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好整以暇的看着朱平安,不屑的撇了撇嘴。
朱平安,你不是要人头吗,那就给你啊,反正兵部多的是,别说五十九个,就是再多一百也拿得出。呵呵,朱平安,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弹劾我?呵呵,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