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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毫无征兆的安静下来。
许昭意睫毛轻轻一眨,全然没料想过是这种理由,怔怔地抬眸。
四目相对,视线相接。
微妙的氛围在空气中发酵,像夏日冰镇过的橘子气泡水,甜腻的味道混在刺激感里,牵引着寸寸侵占的暧昧,有一点挠人。
梁靖川定定地看了会儿她,轻轻一笑,抬腿朝她迈过来。
要跪下了吗?要跪下了吗!
许昭意的心脏不争气地活蹦乱跳,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在叫嚣着:呜呜呜呜快求婚快求婚,你现在只要肯说一句,我就跟你领证,什么仪式排场我都不要了!
然而跟她的幻想不太一样。
梁靖川停在她面前,朝她倾了下-身,捞起沙发上的外套,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许昭意郁闷得有些心梗,抬手捂了捂心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别光想啊哥,你倒是上啊!
许昭意抱着怒其不争的心态,在心底直犯嘀咕,走神时没注意,直接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梁靖川挑了下眉,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许昭意反应过来时怔了下,羞怯和心虚搅和在一起。她环住双膝将脸埋进去,闷声地回了句“没什么”,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昭昭。”梁靖川好笑地拨了下她的小脑袋,“躲什么?”
许昭意耳垂发烫,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含糊地说了两句什么,慢悠悠地挪向另一边。
梁靖川忽然抬手锁住她的腰,手上一带,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许昭意轻呼了声,条件反射地搂住梁靖川的脖颈,像一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嘛啊?”她趴在他肩膀上,茫然地眨了下眼。
“如你所愿,”梁靖川微妙地弯了下唇角,懒声道,“上你。”
冷白的灯光从头顶劈落,他的五官好看到不真切,眉眼疏淡冷然,鼻梁英挺,生出一种凛然的釉质感,可他笑起来很邪气。
许昭意耳根一热,虚拢的手指握成拳,没好气地砸了下他的肩。
你妈的。
彼上非此上,她没这意思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许昭意的小脑袋缩回了他怀里,面颊肉眼可见的泛了红,轻声骂他,“流氓,才八点钟,我不要回卧室。”
话音一落,梁靖川顿住了脚步,反手将她撂回了沙发里。
许昭意有点懵,下意识地朝后缩了下,“你又想干嘛?”
“你不是不想回去吗?”梁靖川握住她的脚踝,朝自己轻轻一扯,欺身而上,“那就在这儿。”
许昭意被掀翻在沙发上,茫然地仰躺了几秒,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你语文理解能力有问题,我是这意思吗?”
梁靖川勾了下唇,慢条斯理地扯开了领带,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轻慢又懒散。
“你要是不喜欢,立镜我们还没试过。”他的嗓音低而沉。
许昭意抓了下他的衬衫,薄瘦脊背挺得笔直,声音因紧张颤了下。她及时喊停,“梁靖川。”
梁靖川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暗了几分,“乖一点。”
…………
这一场折腾持续了很久。
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撩完人后对求婚的事只字不提,许昭意本来想问他,初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后来是被折腾得不轻,无暇顾及。
客厅的水晶吊灯明亮,冷白的光线有些晃人眼,被他的身形遮挡,光线不断地覆盖又挪开,明明灭灭。甜腻的气息在空气中流窜,混在茶几上的果香里。
“昭昭,”梁靖川单手撑在她身侧,冰凉的手指拨开她鬓角凌乱的发丝,眸底暗色沉降下来,“过两天我们去迪拜玩吧?”
“嗯,”许昭意浑身倦乏,勉强撑着应了句,眸底泛着被折腾后的雾气,“你怎么还想着呢?”
去年他好像提过这茬,她隐约有印象,当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料到他记了这么久。
“你不想跟我单独过?”梁靖川轻吮了下她的耳垂,低缓的嗓音极富磁性,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许昭意也没有多心。她身上的力气早已散了个干净,抬手软软地推他的肩膀,“想的,哥哥。”
梁靖川低下头来,毫无缝隙地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外面夜色已深,别墅内灯火通明,满室的声色欢宴铺陈开来。情到浓处,许昭意偏开了脖颈,婉转又甜腻的腔调在客厅内起伏。
三天后,飞机在迪拜国际机场降落。
迪拜的夏日太热了,搞不好能把人晒到脱一层皮,实在不是旅游的好时段。九个多小时的直飞,本就因奔波疲惫,又被热得心烦,出了机场后直奔帆船酒店,在外面多一秒都热得难受。
车窗外的风景在飞快后退。
湛蓝的天幕澄明得不可思议,建筑色彩冶艳,灰绿色的枣椰树树影婆娑,路边的女人蒙着头纱,戴小帽的男人穿着一袭白袍。碧海深邃,景色旖旎,还有冒险小说里必备的沙漠,异国风情独特得让人迷醉。
“你怎么想到挑这个时段来迪拜?”许昭意软软地伸了个懒腰,一言难尽地抱怨了句,“我也是昏了头,竟然答应了你。”
梁靖川正在回邮件,眼皮都没掀一下,懒懒散散地回了句,“谁让你生日赶在夏天?”
许昭意面无表情地侧过脸,脚尖碰了碰他,“这也能怪我?”
梁靖川无声一哂,攥住了她的手腕,也没说什么。
迪拜之行似乎也没什么独特之处,两人跟其他游客别无二致,水上飞行、冲沙跳伞、乘坐直升机巡游上空、在沙漠里共进晚餐……似乎只是换了个地点,继续吃喝玩乐消磨时间。
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特别热情,一路介绍了不少传说和趣事,他简直是个活的旅游景点导航工具。虽然不知道他收没收人提成,不过梁靖川和许昭意就图好玩,也不太在乎被宰。
“你们可以去逛逛黄金市场和香料市场,小姑娘好像都挺喜欢。”司机在等红绿灯时,指了指街边偶然出没的骆驼,“这附近还有赛骆驼,不过太热了,不建议你们去。”
许昭意其实对这种不太感兴趣,还是礼貌地道了声谢。
“小姑娘有点野,可能更喜欢冲沙和跳伞。”梁靖川轻轻一笑,懒懒散散地揭许昭意的短,“她这么乖的时候,基本都是装。”
“你是鲁班的后人吗,这么喜欢拆台?”许昭意咝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今晚睡地板。”
“没关系,”梁靖川摸了摸她的长发,上下嘴唇一碰,轻轻落落地说了句,“子不教父之过,就算你这么绝情,爸爸也不怪你。”
许昭意气笑了。
她抬手打掉了他的碰触,跟他拉开了点距离,反唇相讥,“鉴于我现在只想骂人,就不骂你了。”
司机听不懂中国话,频频地抬头,好奇地看后视镜。
哈法利塔的购物区珠光宝气荟萃,装饰奢侈到俗气,室内有三层水族馆,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鱼在自由游动,甚至能遇到鲨鱼。一路逛上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堆,简直是在烧钱。签单时留了地址,让店员送回去,许昭意从头到脚的东西几乎换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