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破口大骂出来的“宵小小儿,大胆”硬是在祸事酿成的前一刻被他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刚才顾卿辰的话叫他火气直冲天灵盖,好在并未丧失理智,还记得面前人已非当初人了。
他喘着粗气,把心头怒火憋了又憋,稍稍灭了火气后这才开口:“陛下与我安家关系人尽皆知,烟丫头如何能做皇后,这不是叫天下人耻笑吗。”
“况且天下母当以身率下,贤良淑德,才品出众,烟烟的性子臣最是知晓,恐难当大任。”
如今用什么语言也难以形容安如鹤的心情,说气愤也不尽然,说不气愤可分明是气的。
自家女儿要做皇后搁谁谁也迷糊,又怕此话是顾卿辰的试探,总之就是心情复杂。
顾卿辰点了点那装着文书的盒子:“大将军莫不是忘了,就在刚才朕已收回认亲文书,朕与安家已无关系。”
他站起身来面容极为认真:“朕想娶烟烟做皇后也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想过的,朕以为,烟烟性子坚毅,浑金白玉赤子之心,当得我元国皇后。”
“朕为君,自要为其身后人扫平障碍,保其无忧喜乐,若是凡事都叫烟烟去做了,要朕何用?”
“只要朕在一日,烟烟就可潇洒快乐一日,朕许诺过她,要比她后走一步,所以大将军无需担忧。”
“我元国皇后,尽管潇洒肆意过活,国之任由朕摆平,后宫只烟烟一人,无嫔无妃,烟烟无需担任!”
若说安如鹤此生听过最荒唐之言是什么,且当现在顾卿辰吐露之语。
一国之君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出去可叫天下间英雄豪杰贻笑大方?
世家,权臣可愿?
这天下悠悠众口难堵,狗急都会跳墙,又怎么保证这些世家不起异心?
届时他安家无妨,可烟烟呢?可会被天下人骂妒妇?百年后烂入泥中都会被后人拿出来言说,这些可有在顾卿辰的考虑之中?
“此事,烟烟知晓吗?”安如鹤面色冷沉问道。
“知晓。”顾卿辰毫不犹豫回道,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与其说要娶她为后时对方的回答,那应该是同意吧。
不过也由不得她不同意,她已是他的人,就是绑着,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此事重大,臣一人无法定夺,若陛下肯许劳烦陛下放臣女归家,待臣与其阿娘商量一番。”
安如鹤深知此刻不是茫然做抉择之时,这事事关安家,事关烟烟,他得回家与家中人商量一番。
本他不说顾卿辰也是要送人回去的。
今日早他被人一脚从榻上踹了下来,都把人吃干抹净了还不叫人回家那估摸着他得日日追在屁股后哄着了。
安锦舒昨夜被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被放过,她气的一脚把顾卿辰那厮踹下了床,叫他滚远点。
这边阖眼睡得正香,那边就被人抱起,她不满嘟囔两句,随着抱她之人坐上马车晃悠着启程。
“去哪里?”安锦舒眼睛都未睁的出声,顺便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把头埋在了身旁人怀中。
顾卿辰抱着她,轻柔抚摸着她的发丝,语气温柔满是宠溺:“送阿姐回家。”
说着他的手带着丝丝暖意覆盖在安锦舒眼睛之上,为她遮住光线:“阿姐在睡会,到了安家我叫你。”
安锦舒糯糯轻嗯一声,回答的是那般自然,似乎她二人相处本就应该如此。
顾卿辰唇角缓缓勾起,垂首看向怀中人,宠溺深沉,爱意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