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书竹那里问不出来,她索性直接找当事人问。
安念的视线一直盯着安锦舒手中的那枝腊梅,都快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之色。
她咬牙瞪了一眼身后的书竹,那眼神恨不能活扒了对方的皮。
要不是她多嘴,光凭顾卿辰淋了她一身雪也能叫对方心甘情愿还极为愧疚的送上这枝腊梅,可现下因她多嘴,不仅叫她白白淋了雪还要受那低贱之人的冷眼,想起顾卿辰刚才竟然无视她,她就恨不能立马抽书竹几鞭子好好解解气。
那种贱民之子也敢无视她?他也配!
顾卿辰闻言转身看向安念,狭长的星眸中露出些陌生,接着他眸光一动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朝安锦舒回道:“并非什么大事,月余前路上偶然碰见二姐,因我行为粗鄙惹了二姐不快,二姐便责骂了我两句,但二姐大方,事后不仅不与我计较,还送了我一支银簪子当见面礼。”
寥寥数语便道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安锦舒听着却皱起了眉,顾卿辰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行为粗鄙?
她打量了面前少年几眼,回想了一下对方与他相处种种,离席都要作揖拜别的人可能会对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行为粗鄙吗?
何况安锦舒完全没办法把粗鄙二字与顾卿辰扯上关系,你想想当你知道这个人未来的成就,明知对方比她们所有人身份都尊贵,突然有人说他粗鄙,那种感觉,跟黄连噎了嗓子一样难受。
安锦舒皱眉,安念同样跟见了鬼一样。
就连书竹都瞪大眼睛惶恐看向顾卿辰,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他,他不是哑巴。”
安念如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话,她想起那日她骂对方是哑巴时对方看她的眼神,那分明不是畏惧,而是在看她笑话。
她指甲死死的捏着,接着她转身狠狠给了书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比这梅林呼啸的风声还要大,书竹直接被她扇的倒地不起,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我又不是聋子,自然能听见,需要你来说。”
夺梅之恨,被人讥笑宛如跳梁小丑,安念何时受过此等侮辱,胸腔里的怒火此刻一股脑发作出来,书竹便成了这倒霉鬼。
只见她恶狠狠怒斥着书竹,面目狰狞,浑身抖个不停,此刻的安念哪里还有半分温文尔雅,比那接头的恶婆子差不了几分。
结合这主仆二人的话安锦舒算是理清楚了那日的事。
可她丝毫不同情书竹的遭遇,要按她的话来说,当日安念辱骂顾卿辰时她应当在场,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诧异顾卿辰会开口说话之事。
她作为奴婢探听事情不到位导致自家主子出丑,又口不择言指责家中其他主子,这种奴婢不打死卖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安锦舒有些索然无味,安念的脾性她也有数,一棒子打不死一船人,书竹固然有错,可若非她这二姐有害人之心,那书竹做什么也是无用,说到底还是她这二姐心思不纯,这才出了大丑。
她扬扬手中梅花枝打了个寒颤没了在待下去的心情:“二姐姐若要教训下人,还是回院子比较好,毕竟咋们府中谁都知晓二姐姐尽善尽美,对待下人极其宽容。”
安锦舒四周张望一下:“这梅林四通八达指不定哪个没眼色的下人瞧了去在乱嚼舌根子,那二姐姐这好不容易堆砌的良善名声岂不毁了,为了这么一个奴婢,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