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安锦舒没好气的提点他:“亏得我那种情况之下还念着阿弟,把仅有的果子送给阿弟,没曾想阿弟根本不在意,甚至事后连回礼都不想给。”
经她这阴阳怪气一说顾卿辰顿悟她所谓的回礼是什么了,除夕那日山洞中她给的那串“糖葫芦”的礼。
隔了这么些日子才问他要那日的回礼?顾卿辰还以为她在跟他开玩笑。
“阿姐莫不是心血来潮想起来了?这距离除夕夜已经过去近三月了。”
安锦舒不乐意了,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撑着书案直直盯着他,语气不善气哄哄道:“怎么过去三月你就想赖账?我前面不说是以为你会记得,哪知道你就是想赖账,就是不想给!”
她一叉腰小脸竟是委屈巴巴:“哼,亏我对你那样好,有好东西都往你这里送,结果你呢,只送过我一个簪子,难免过分。”
顾卿辰听着她的控诉,心头升起少有的羞愧之感,他从来不曾把对方当成真正的阿姐对待,又怎会对这些事上心。
如今对方提起来,他才惊觉自己似乎从进府到现在确实一直在接受对方的馈赠却从未对此有所感谢。
这一件事小,可若是叫安家其他人知晓了,难免对他有所看法,于以后的计划并不利。
顾卿辰心头有所思量,看向安锦舒的眸子闪着精光:“阿姐教训的极对,这事是弟弟的错,不知明日阿姐是否有空,给弟弟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嗯?”安锦舒狐疑瞧向他,眼睛亮闪闪的:“做什么?”
顾卿辰难得没有冷脸,温润笑着如沐春风:“听说近日那江春楼上了很多新菜色,阿姐不是最喜欢吃江春楼的糕点。”
本兴致勃勃的安锦舒立马垮了脸:“一点糕点就想打发我,不去。”
“阿姐不去怎么知晓只有糕点?”顾卿辰擒着笑意反将她一军。
安锦舒又来了兴趣:“难道还有别的?”
顾卿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然后执起毛笔不疾不徐道:“阿姐去了,便知晓了。”
如此神秘?
安锦舒心头暗暗揣测:这人还有什么计划?
怀着满心疑惑安锦舒缓缓走出屋子,走到门口后她顿住回身望了眼书案后的人,见顾卿辰正低眉顺目专心书写着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安锦舒撅撅嘴暗暗朝他翻了个白眼。
上辈子不讨人喜欢,这辈子也一样讨厌。
掂了掂手中东西安锦舒随即又笑了,好在这一趟没白来,临走时死皮赖脸要了对方一幅字画还知晓了端亲王府与他的关系,跟以前比,算是赚了。
其实安锦舒张口问对方要礼也是忐忑,毕竟这说不好对方一烦她那就麻烦了,但既然她敢张这个口,她也不怕对方烦她,那日山洞的拉钩可不是白拉的,想着以后都能借此朝对方提要求安锦舒就心里偷乐。
瞧样子顾卿辰与那端亲王并没有见面,而那安阳郡主下帖子给顾卿辰也并非是为了报复于他。
安锦舒把目光落在屋内人的脸颊之上,这人明明心知肚明安阳郡主下此帖的意思,却偏偏要歪曲了意思说给她,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
安锦舒眯了眯眼收回了视线,款步离开了君兰阁。
只要他现在还没有与端亲王有联系,那就能肯定他暂时还没有暴露的想法,这对安家是好事,只要对方给她足够的时间,她才能有足够的把握。
他最好永远都不暴露,那她也做他一辈子的好姐姐。
当然安锦舒知晓她这个愿望想要实现几率渺茫,毕竟最多三年顾卿辰不愿意暴露身份都不得不显露了。
三年后当今天子死于痨症,少年帝王手执七星剑夜斩诸子百家,血染朱门,震慑天下!可以说是内震朝纲,外震外邦,人人闻之名号都要抖三抖。
上辈子的那一夜,她从天堂跌落地狱,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利的可怕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