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足以叫在场之人听个真切。
顾卿辰的眸子在听见顾瑶说对方造谣安锦舒时就已暗如深渊,瞧不到一点光亮,可那深渊并非是平静的,那里边蛰伏的是所有人都看不透的杀机。
“求,求郡主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蓝衣女子跪爬着上前哭着要抓顾瑶衣摆,顾瑶后退两步厌恶瞧她:“含血喷人,先污其口,利刀割肉疮犹合,恶语伤人恨不销,可恶也,亦可哀也。”
她转身:“今日我若饶了你,改日她人就会以为安小姐确如你所言那般,你理应为你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曲氏并未叫这场闹剧持续太久,她与葛氏低语两句,葛氏迟疑一下点点头。
只见她冷脸指向那蓝衣女子:“我虽贵为王妃,却并非不讲理之人,今日之事因此人而起,我便只与她算账,至于其她人,若从今往后我从你们嘴里在听见任何关于安三小姐与我儿的事,我定不会像今日这般仁善。”
那些个被指控的女子头如捣蒜不停谢恩,然后跟着自家母亲快速逃离了现场,最后只余蓝衣女子与其双亲。
葛氏叫亲兵把蓝衣女子押走,至于其父母,子不教父之过,一并带走。
她此举得到了在场人赞叹,处罚带头之人,赦免其她人,也算杀鸡儆猴,保了安小姐名声也为其子出了恶气还不会得罪太多人,三全其美,极好。
宴会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经过刚才那事,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只想快快吃了饭然后速速离去,免得祸及已身。
恰好安如鹤与一众人也自前院返回,曲氏没在耽搁,快快进行认亲仪式,也总算紧赶慢赶在吉时最后一刻礼成。
顾卿辰看着那写着他名字的族谱,沉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他三跪安如鹤与曲氏后起身恭恭敬敬唤了声:“父亲,母亲。”
曲氏与安如鹤把一早准备的礼送给他,摸摸他的头又与他说了些体己话。
宴中客人纷纷举杯上前恭贺,安如鹤与曲氏赶紧前去周旋。
有那些与顾卿辰同龄子弟端酒上前与他结识,顾卿辰无奈之下也只得陪着喝了几杯。
最后以不胜酒力为由,摇晃着离了席。
可一入偏院,他本摇晃的身子却猛地直了起来,眼神清明如镜哪有半分醉酒模样。
他撩了衣袍只几个闪身间就出现在十几米开外,如一阵诡异的风,眨眼睛偌大偏院就没了他的身影。
前院禅房素雅古朴安锦舒暂时被安置在内,安老太太本守着她想等她清醒,可张大夫劝她还是去旁边歇息一下,并表示他刚给安锦舒针灸完,对方要醒也得几个时辰以后了,实在没必要等着。
安老太太觉得有理,便叫张大夫守着些,自个则是去旁边歇息了。
禅房门开,张大夫数着手中药材出了门,准备趁着安锦舒晕厥时去为其煎两副清脾的药,人醒了刚好可以喝。
只他前脚刚走,后脚禅房门便被推开。
门开刹那,榻上昏迷之人却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声,其来者身上的冷冽香气哪怕是在梦中,都叫安锦舒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