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蝶会变成痴傻模样说白了还是她自己导致的,杜录事是有苦难言,一个女儿傻了,便只能指望另一个。
于是曾经不得宠爱的杜鹃便被杜录事夫妇二人重视起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自是不必多说,若不是杜蝶自作自受,又怎么能给有心之人乘机而入的机会。
万般皆是命,因果造化生于一念,也毁于一念。
“那就劳烦安妹妹了,若是京都有神医能医治小妹,我愿付出一切来换小妹康健。”
安锦舒忙笑道:“杜姐姐别这样说,我也只是希望尽绵薄之力,不想见你这般愁苦罢了。”
杜鹃自身旁小丫鬟手中取过一个物件置于桌上,打开来锦布内包裹的乃为一串香妃色玛瑙手串,样式刻莲花状,中间夹杂金箔珠子,金珠之上篆刻经文,整串珠子精美玲珑,巧夺天工,可见价值连城,绝非凡品。
“这百福玛瑙莲花手串乃是我特意托人寻来的,我在扬州城没有什么好友,安妹妹于我来说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我寻来这手串赠与安妹妹,一为妹妹饯别,二愿妹妹百福加身,一生顺遂,还望安妹妹不要推辞。”
杜鹃把那手串往安锦舒跟前推了一推,眸子闪着惴惴不安的光,言语之间满是真诚。
手串确实是个好物件,安锦舒也没有不收的道理,她拿起那手串,手串淡淡的粉映着她指尖的颜色,极为养眼。
杜鹃瞧着不由赞道:“安妹妹真真配极了这玛瑙串子。”
安锦舒失笑,把手串丢给了身后绿萝:“这串子我很喜欢,谢谢杜姐姐好意。”
说罢她自手边匣子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杜鹃:“此信乃是我想与姐姐说的话,姐姐回到家中在看。”
杜鹃收过信起身,盈盈行了一礼:“我瞧妹妹也忙着便不过多打搅妹妹了,日后到了京都常书信来往,再此,便祝妹妹一路顺风了。”
安锦舒也微微福身朝她行礼:“杜姐姐保重。”
“保重。”
待人出了屋子,绿萝上前把那玛瑙串子放入锦缎中包裹好:“小姐,这串子如此好的成色,你为何不戴啊。”
“东西再好也戴不得。”安锦舒喝了口茶目光落于窗外。
绿萝不解:“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自然不是,你收好便是。”安锦舒吩咐道。
绿萝挠挠头,心中疑惑,可见安锦舒目望窗外似在思考,她也不敢多问,只得收了东西退了下去。
窗外枝头树叶已泛黄,飘摇着洒落满地,尽显萧条。
安锦舒手中热茶泛出一股股浓香白烟,她低头浅饮一口,杏眸微眯,良久她长长叹息一声,终是没有再去想杜鹃与杜蝶之事。
而走出都护府的杜鹃却在登马车的前一刻停住了步子,最后望了眼那都护府门庭。
上了马车,杜鹃把手中信封拆开,本以为会有洋洋洒洒一篇字,不曾想白净纸张之上只写了一行小字。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望你所择之途,无愧良心,珍重。
一滴热泪落在纸张之上,杜鹃手指渐渐收紧,然后她轻笑出声对着都护府所在方向轻道一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