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小养在深宫,所接触之人也都是宫里太监与嬷嬷等人,你说她能心仪谁?总不能是个太监吧,这肯定不可能,故安锦舒一直未往此处想过。
可话是亲自自承平口中吐出来的,她信也好不信也罢,承平公主是有备而来,她既然敢叫她出来并与她说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定是能给出叫她无法抗拒的报酬。
可她到底是何来的自信能相信自己的报酬能叫自己帮她?做不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安锦舒心头已是百转千回,而承平公主却似不在意她如何想的继续自顾自说着:“他说他已安排好了退路,只要我一月之内赶到乌纺门他便能带着我远走高飞,在不受制于人。”
“你信他?”安锦舒发问。
“男子的话只能信五分,还有五分需给自己留退路,公主恕臣女直言,公主这事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半点退路都无。”
再大的报酬安锦舒也担不起这等风险,她再次向后退了一步朝承平公主福了福身子干脆拒绝:“臣女只是一小小闺阁女子,顶多有些小聪明在身上,但小聪明用在小事上是锦上添花,用在大事之上就显得蠢笨不已,而公主所拖之事,是大事,恕臣女无法应承。”
话落安锦舒就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承平公主却突然叫住她。
“安小姐难道不想知道边塞的事吗?”
此话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安锦舒感觉自己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难以动弹分毫。
她机械的转过身子,看向承平的眼透着审视与猜疑,说出口的话也因恐慌哆嗦了起来:“谁?是谁.....告诉你,你的?”
“为什么找我?”安锦舒自认为自己能力有限,从宫里运个人出去她除非成为大罗神仙否则怎么办得到?
承平公主摊开手:“因为我选中了你,我不需要你去宫里把我弄出去,你也不可能办到,我需要的是你陪我,掩护我顺利达到乌纺门,仅此而已。”
承平公主向她走近两步,好整以暇瞧着她:“你帮我,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不帮我,你永远也不会打听到边塞的事,我会按圣旨嫁给你兄长然后毁了他,我还会搞得你安家鸡犬不宁,永无宁日,帮还是不帮,安小姐自己选。”
“咚咚咚.....”心因为极度的恐慌与无边的茫然陷入了疯狂的跳动之中,只一会的功夫安锦舒便觉心慌,胸口发闷。
她吃痛呜咽一声,捂着胸口蹲下身去,承平公主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等着她的决断。
怨不得她派出去的人打听了这么久,边塞的事却如针落大海一点动静都无,怨不得她打听不到承平的消息,她早就在此处等着她了,她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赐婚后吗?
她不怕承平扰安家永无宁日,她怕的是边塞的事,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打探不到消息她就无法在东窗事发时帮安家渡过难。
她曾有意无意在安锦然那里打探过边塞的事,可她兄长似极为反感她提边塞,每次她一开口对方必定是找借口离开,安锦舒便知道,想从自家兄长与父亲口中打探出来消息几乎是没可能的。
直接问更是不靠谱,她要如何说服他们她重生一事?
难不成直接说我是从上辈子转世回来的,你们的好儿子顾卿辰会在哪一年抄了安家,杀了你们,恐怕安家人没把她当神经病关起来,顾卿辰第一个抹了她脖子。
承平的直觉很灵敏,竟一下子就捏住了她最大的软肋,她如今最大的心头大患。
在地上蹲了很久,久到安锦舒的腿麻了,久到有人来唤,她才从地上缓慢起身,安锦舒看着承平的眼睛,眼底黑幽幽的。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明日此时清平居门前大石之下,我会给你放一封信,你记得派人去取。”
言罢,安锦舒转身大步走开,承平公主复杂一笑,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缓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