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细细想来,想必他哪怕借此残忍手段登上了皇位,这朝堂也难以太平。
暴君一日不除,百姓一日惶恐。
梦中的他被一直以来的屈辱与仇恨蒙蔽了心智,满心只有复仇,可是他分明记得,那夜看着少女在他脚下苦苦挣扎,他无半分痛快。
顾卿辰从不怀疑自己的决定,不痛快就是代表错了,而有些事错一次就够了。
皇位也好,安家也罢,这一次他要的东西,他必叫他人心悦诚服!
李风成端着梨花酥走上近前,轻巧的放置在桌子中央。
顾卿辰把手中茶盏的水慢悠悠的喝下,放下杯盏起身:“天色已晚,圣上早些歇息。”
“这梨花酥.....”元安帝指着那一盘梨花酥:“都来了,不妨尝尝?”
李风成也点头劝道:“是啊小殿下,尝尝?”
顾卿辰瞧了眼那梨花酥,又看了一眼那梨花酥旁的桃花酪:“圣上不妨尝尝这梨花酥,瞧瞧它与桃花酪可有相似之处。”
话罢顾卿辰拱手离去。
“小殿下!小殿下!”李风成急的想要去追元安帝却唤住了他。
“不用追了,叫他去吧。”
元安帝坐在桌前望着那盘梨花酥,然后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紧接着他便笑了:“你可知刚才辰儿与朕说了什么?”
李风成为其斟茶笑道:“看万岁爷这般开心,想来是好事。”
“嗯。”元安帝又拿起一块梨花酥:“他与朕说为君者,民不信则不立,惟贤惟德,才能服人,朕以前只以为他会满心欢喜的接受朕为他安排的这条路,却不曾想他比朕想的还要有胆识,还要聪慧。”
梨花酥入口,不同于桃花酪的桃花香,梨花之馨香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分明是两种味道,可元安帝却尝出了一样的感觉。
“好些日子没听见安家小姐的消息了,怎么?与盛怀安还是亲密得紧?”
李风成想了想才道:“二人毕竟有婚约在身,自是比旁人要亲近些。”
“看来是朕的翰林院太闲了,既如此便为他找些事做。”元安帝的手敲了敲桌面:“传我圣旨,翰林院的陈年旧籍全部寻出修书撰史,明年科考提前提上日程,由翰林院与户部两部一同跟进。”
“奴才遵命。”李风成应道。
“还有。”似觉不够元安帝又补充道:“去年一年也不曾为后宫女眷描画,朕记得盛怀安画技不错,且安排他为此次画师。”
李风成似觉不妥:“万岁爷,盛大人虽琴棋书画皆通,可一直以来为娘娘公主们描画之人皆为固定之人,盛大人这等外男.....恐是不妥。”
元安帝瞪他一眼:“聒噪!且叫你如何做你照做便是!”
李风成抹了把额头冷汗,不知是为自己抹还是为盛怀安抹。
“奴才遵旨。”
李风成躬身接旨,这小殿下一走万岁爷立马就变了模样,哎,他也只能暗自替盛怀安捏把冷汗了,谁叫与他有婚约之人是安家那位呢,注定太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