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狼人先生打了个小小的寒颤,他很快就留意到年轻公费生仍旧在他身上逡巡着的眼神,干笑起来:“走走走,不要在外面吹冷风了,里面有暖和的甜酒……顺便,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在这里见到了谁。”
郑清很想保留刚刚维持了几秒钟的‘恶意’,奈何猫的好奇心不受控制。
“谁?”
“进去你就知道了。”
迪伦卖了个小小的关子:“你要知道,好奇心只有在得到满足的一刹那才是最甜美的,而你忍耐的过程越长,得到的奖励也就越丰厚。就像苏议员的舞伴,是整个舞会现场所有人都好奇的目标,但除了我,其他人都能按捺住那丝好奇心的躁动,等待你自己把身上那层皮剥掉……而我不好奇的原因就在于早就看清了你的本质。”
郑清从来不知道漂亮的废话可以不重样的说这么一大通。这让他对舞会上客人们聊天的质量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台阶最顶层。
迪伦为他选择的是最中央的那座门廊,门廊两侧立柱下,伫立着两尊高大的盔甲,郑清看不到面甲下有没有人脸,不过对于巫师们来说,有或者没有,似乎也没太大区别。
立柱左右两侧各挂着一块牌子。
左边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泰山石敢当’,右边估计是一句月下箴言——‘一切隐秘都将沉寂于月下’。
跨过门廊,悠扬的弦乐愈发清晰,左右甬道间挂着巨大的宽幅肖像画,十多位月下议会的大人物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位进门的年轻巫师,而当郑清进门后,这些目光几乎同一时间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男巫不需要懊恼没有‘变形后遗症’了,因为肖像们的‘窃窃私语’他可以听的很清楚——他怀疑这些老家伙们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
“他甚至还不是注册巫师!”
“君君怎么能看上这么个丑小子!”
“丑倒不至于,但平凡是母庸置疑的……或许君君觉得她过于优秀了,所以想给自己找一点缺憾,感受一下平庸的滋味?”
年轻公费生忍不住循声望去,想看看听上去最不要脸的那句话是谁说的——不出意外,是一位长了两个狐狸耳朵的女士,注意到男生的目光,她矜持的举起小扇子,遮住了半张脸,但友好的抖了抖耳朵。
男生无声的叹了口气,稍稍加快脚步。
“如果你听到一点儿评头论足的声音就逃跑,估计整个舞会现场都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了。”迪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老人家们还是很注意言辞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带了符枪,我建议交给我帮你保存。”
回答他的是郑清勐然止住的身形。
“她就是你说的我‘绝对想象不到’的人吗?”郑清很小心的向后仰了仰脖子,压低声音询问。
吸血狼人先生的脑袋越过男生肩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当然不是,”他一脸惊讶:“但如果胖巫师知道他这位学姐也来了月下舞会,肯定会非常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