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冷笑一声:“这个动作已经很温和了。其实最好、最直接的选择,是去砸了第一大学校工委的办公楼,他们肯定知道谁是乌鸦。但鉴于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我担心这个举动会让人误以为月下议会打算向学校宣战,那会打破维系整个联盟的微妙的权力平衡……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砸个小小的流浪吧。所有人都不会有意见。”
对于这一点,郑清毫不怀疑。
“打击黑巫师是整个联盟最大的共识,”他赞同的点点头:“这么做确实可以避免其他人做出误判……”
苏施君似乎很满意郑清的态度,端起杯碗,啜了一小口牛奶,轻哼一声:“如果不是它们先越过红线,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红线。”
郑清咕哝着,重复着这个词,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学校会容忍那些乌鸦存在。这不是一个理智的组织作出的清醒决断。当一株香蕉树出现了枯萎病,果园主人应该第一时间烧光这片香蕉林,避免其他所有香蕉树被真菌感染……不仅仅是病坏的树叶,还包括它的树枝、树干、树根、乃至承载它生长的泥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吗?”
“理智、清醒这些词儿跟任何组织都没有关系。”
女巫似乎不想继续这个枯燥的话题,指尖敲打着椅子扶手,话锋一转:“这几天……你身体有没有出现异常情况?”
郑清摇了摇头,顿时感觉手中的牛奶不香了:“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谵妄了。”
苏施君竖起修长的食指,晃了晃:“做研究的巫师都知道,不要随意否认自己的直觉,不要轻易动摇自己的信念,更不要忽视任何一点突然出现的异常……谨慎是安全最好的伙伴……马上过年了,你要不要带冬冬去给你家先生拜年?”
她是在隐晦的提醒郑清去找先生寻求帮助。
男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事实上,这几日他已经连续去三有书屋四五趟了,却始终没有看到书店开门的迹象。倘若在进入第一大学之前,他会以为先生有事外出,但现在,他已经能够从这种无声的回答里读出,先生应该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插手,而是想让自己解决。
一想到自己的眉毛可能变成两条软趴趴的触角,男生心底不由郁郁。
便在此时。
他感觉脖子处有点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扯了扯衣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脑海里的幻想变成了现实,自己身上开始长触角了,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目标物、一股细微而熟悉的魔力顺着指尖反馈过来后,他顿时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
低下头,不出意料,一只澹绿色的纸鹤正颤颤巍巍从他领口里爬出,纸鹤两只短短的翅膀左右交错,费力的爬上他的肩头,试图去啄男生的耳垂。
还没等郑清反应过来,一抹微风恍若细索,从他耳边一闪而过。
青丘公馆的主人伸手一捉,将那只纸鹤的翅膀捏住。
“备忘录?”女巫扬起眉毛,指尖魔力转动,随手拆开了那只竭力抵抗的小纸鹤。
郑清眨了眨眼,还在思考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大年初一(情人节)给蒋玉买一束鲜花。切切。腊月二十八第一次提醒。”苏施君眯着眼,一字一句,念的格外清晰,甚至连括弧与三个句号都没省略。
Ps,这个纸鹤备忘录前面肯定写过,具体哪一章我忘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