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穿华服,裙摆层叠,以各色丝线并以七彩宝石绣着繁丽的百花,叶清染身姿清瘦而修长,将华服之美彰显淋漓。
墨发束起,戴以百花发冠,正中是一朵花开正盛的牡丹,两侧分别是娇媚的芍药与柔美的月季,各式花卉以木芙蓉枝环绕而成。
这般繁艳之色竟被她清冷矜贵的气势所压,唯剩华贵。
她覆着华丽的面具,就连眼睛都看不真切,但众人就是莫名觉得这面具下定藏着一张极美的面容。
叶清染坐上花车,花车以七彩轻纱为遮掩,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执玉如意,端坐其中的少女。
偶有清风荡过,轻纱飞舞,围观众人有幸可从缝隙中一睹佳人风华。
有些孩童瞧见了,拉着父母的手嚷嚷道:“是观音娘娘,是观音娘娘!”
叶清染闻声望来,侧眸一笑,面具虽遮挡了她大半张容颜,但粉唇弯起的弧度恰到自然,温和而又矜贵,一如寺中供着的观音菩萨,悲天悯人。
有一学子目睹了这一幕,顿觉惊为天人,回家后作出了一副花朝观音像,惊绝四方,被传为一道佳话。
更有睹画之人心生感慨,花朝节时睹佳人,从此不敢见观音。
不过这些自是后话……
卫锦悠几人目送花车离去,心中皆为好友感到欢喜。
苍兰不禁感慨道:“若待清染出嫁也有这般盛况便好了。”
卫锦悠笑了起来,揽着苍兰道:“这八成是不能了,如此普天同庆想来只有常宁公主出阁了。”
“会的。”
两人齐齐看向林璇,林璇却望着人头攒动的长街,喃喃道:“一定会的。”
两人不疑有他,自从叶清染救了林璇后,林璇便时常来寻叶清染,感情好的仿若早就相识一般。
卫锦悠只能感叹,这救命之情果然非同一般。
“我们先去哪逛逛呢?”卫锦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林璇却拂了拂衣袖,语气淡淡,“你们去吧,我便先回了。”
卫锦悠与苍兰相视一眼,两人颔首一笑,不由分说的便挽住了林璇的两条手臂,“都已出门,哪有回去的道理。”
“就是就是,今日街上人多,你可随心所欲的玩乐,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林璇直接被两人拖拽进人群中,毫无挣扎的可能。
林璇:“……”
还能这样?
花车缓缓行驶,所行之处,青砖石路上皆覆了一层宫婢洒下的各色花瓣,馥郁花香经久不散。
远远望见花车踪影,苏御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墨眸之中漾起一片柔色。
“太孙殿下。”
听到女子的唤声,苏御垂下眸子。
唇畔凝笑,但眼中柔光尽散。
“太孙殿下,我有些累了,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好吗?”蒋映娴未覆面具,娇柔得如同迎春花般。
“好。”苏御轻笑颔首,温润有礼。
两人移步行至茶屋,他们虽着便装简衣,但周身气度可见一斑,店家连忙为两人细细擦了桌子,又上了清茶。
苏御付了银钱,店家捧着银锭子乐得合不拢嘴,很有眼力的为苏御的随行侍卫亦备了茶点。
蒋映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望向热闹的人群,垂首时也只摆弄着手中的茶盏,一口未抿。
苏御也未动茶点,只抬首望着花车的方向。
“太孙殿下。”蒋映娴倏然起身。
苏御闻声望来,眼中噙着关切,“蒋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蒋映娴轻轻点了点头,她不大自在的捏了捏手指,声细如蚊,“太孙殿下,我有些不舒服,请容我今日先请离去。”
苏御眸光微微晃动,漾起一抹笑来,声音温和如春,“好,蒋小姐请便。”
望着蒋映娴匆匆离开的背影,苏御侧眸扫了东风一眼,东风会意,连忙抬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