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荣孝宗燕惇因得位不正,其侄燕开诫起兵造反,以云南临安府为据打下北荣四省,并一路向外扩张,另立了南秦朝廷。
先帝燕惇在位时一直想将南秦收复。
只可惜仗断断续续的打了这么多年,北荣军不止没有攻下临安,反又连丢了五十几座城池,一路退到了汉宁。
明芙一手托腮,一手轻描玩偶眉目。
所谓奇技淫巧,不过是些奇巧而无益的东西。
单看这个小物件儿的精巧程度,她便知南秦这两年坊间兴盛。
而北荣连年征战,百姓早已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能求温饱就已不易,哪里还有心思钻研这些无用之物。
明芙正发着神,便听身后沉香喊道,“浮春姐姐来了。”
浮春笑着应声,进屋朝着明芙见了礼,“二奶奶,再有几日就是谢家老祖宗的八十寿诞,绣房刚刚送来了十来匹的布料,老夫人请您替二爷选上几匹。”
明芙瞧过浮春带来的布匹,笑道,“祖母眼光向来都好,她作主便是了。”
浮春挥手叫人把布料送上前,“老太太已经看过一遍,说剩下的这几匹与您当日服饰的花样和颜色都相配,叫您随便挑喜欢的就成。”
明芙依言指着其中一匹元青色曲水纹料子,思忖过后又另选了两匹。
谢家老祖宗的八十大寿自是要风光大办,老太太知她从未经手此事,若是没掌过眼也不会叫人送来。
浮春见她选完,看着明芙勾唇淡笑,“老太太也是属意这几匹,说是曲水万德,吉祥兴盛,与二爷最相衬。”
“祖母掌过眼的,自是哪匹都不会差。”明芙笑着,应付完后便回了内室。
沉香挽住浮春的胳膊,“小厨房里正好镇了冰饮,姐姐与我先去喝上几杯,大热天的就当解暑。”
外面日头确实不小,浮春一想离谢家做寿还有几日绣房也不急着赶工,便半推半就随着沉香去了。
那边佩宁依着吩咐,装了满满两食盒的冰饮和果子送去了泉香居。
今日第一堂课,谢姨母堂上并未传授任何技艺,只是叫每人绣一幅最拿手的画作交给她。
伯府的几位姑娘本就善针绣,知道谢姨母此举是想看她们平日功底自是不敢懈怠,埋头绣了一早上几乎同时从绣架上取了绣品,循循交了上去。
佩宁听谢姨母喊了稍憩,走近亭下将加了桂花蜜的冰沙分给了几位姑娘。
又让同来的小丫鬟也往曹月棋那边送了一碗,自己则将另一没动过的食盒送去了谢姨母那里。
曹月棋满脑子都是宋氏叫人骂她的那些话,一早上心神凝不到一处,等到大家绣品都交了上去,自己却连一片叶子都还未绣完。
如今见到明芙的人,心中更加烦躁不已。
狠狠瞪了一眼小丫鬟,扭过头去把人晾起不搭理。
谢姨母尝了口食盒里的冰酪,只觉奶香浓郁,果味微甜,随手从指上取了枚金戒子塞进了佩宁手里。
佩宁素知顺庆玉家有钱,却也不成想谢姨母出手会如此阔绰,随手打赏就是金戒子。
她微福身后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