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还是不成。”
霍凝眉头紧锁，连连摆手，“虽是知根知底，但闻家商户出身，这门第同明姑娘实在不般配。”
“闻璟身上现在连点功名都没有，明姑娘嫁过去了，以后在京城与人相交，岂不是低了七八九十个头儿。”
这话倒是不假，明棠叹了一声，“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依宰予看，这上京城哪户人家更合适一些？”
霍凝面露不悦，“为何就非要急着定亲？”
说完，他眼眸微抬盯着明棠，半晌后缓缓吐出一句，“你要是实在容不下明芙，我如今倒也还未娶妻。”
“不成。”
明棠闻言勾唇一笑，却是很快皱眉摇头，“怕是不成。”
“有何不成？”
霍凝看了明棠一眼，不知为何，明棠在他眸中看出几分哀怨。
“我身边亦无通房妾室，又是上京人氏，倒也够得上你说的知根知底，如今仕途也还算顺利，且我与明芙又是生死之交，她嫁给我，总比嫁那两个强。”
明棠微微摇头，暗暗感叹你是话尽拣好的说，武肃侯府里那档子事，不该提的你是半句不提啊。
“闻璟虽说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但他年纪尚浅，又拜在乔大儒门下，以后前程定也不俗。”
见他听得认真，明棠抬着眸道：“最重要的是，明、闻两家联姻算是亲上加亲，想必舅母也会善待芙儿。”
这算是什么理由？
霍凝坐在一旁瞪圆了眸子，只觉这明棠也不如他想的那样通透。
不，简直愚钝。
女子嫁人又不是嫁得公婆，放着枕边人的脾性不管，反念起后院之事，实在本末倒置。
一直到回了侯府，霍凝还在想着明芙的婚事。
好在他不是个知难而退的性子，回来路上就把明棠的不成二字丢在外面不管了。
他心中既已起了娶明芙的心思，便没理由半途而废。
且不是为了他自己，明芙对他帮助良多，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棠将她所托非人，重蹈覆辙。
略显烦躁地在摇椅上荡了两下，霍凝起身出城去了一间小院。
伍恩正与万良在院中闲聊对饮，见霍凝一脸肃沉，两个人暗暗叹息，不由对视一眼。
这副模样，他俩今日这酒是喝不痛快了。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大理寺很闲？没事做了？”
两个人又是心领神会一个眼神，他们这位大人再不把明家的姑娘娶进门，他们俩的日子先是没法过了。
万良眼神哀哀怨怨，他都躲到城外来了，怎还免不了一顿呲？
“大人今天是去了明府？”
霍凝眉梢微挑，“你跟踪我？”
万良抱着酒坛，恨不得跳进去把自己淹死在里。
霍凝怒瞪了他一眼，拉开竹椅坐了下来。
“倒酒。”
伍恩为他斟了一碗酒，霍凝一饮而尽，面色肃沉。
“我要自立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