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比喻成材料,那唐刀就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建筑师,将这些材料捏合在一起,构筑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工事。
其中,最强的粘合剂,除了保家卫国的理念之外,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所有人,都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中,自动融入其中并极为自豪的成为其中一份子。
见唐刀如此欣悦的将调令装进口袋,蒋在镇的心猛然一跳,仿佛自己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貌似,眼前这个青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鲁莽。
那是不会就意味着,刚刚自己自以为是索要的天价,其实人家真没太当回事儿?
可这些日式武器,他从那里来的?
一想到这儿,蒋大师长的心跳就有些加速!
军中无需什么精美菜肴,无外乎就是一些咸肉煮上一煮切成块端上来,再热上一壶酒。
有资格上桌的无非也就四人,新八师两个将领外加四行团一个上校加一个中校。
距离唐刀承诺的两个小时还早,在酒菜上桌之前,或许因为唐刀心愿达成,说起炸桥之事,唐刀很快承诺,在明日9时之前,炸毁铁桥!
之所以要等到明日9时,就如同田参谋长说的一样,唐刀需要再等10小时,让更多的难民通过铁桥进入郑州境内以免遭受日军屠戮。
虽然依旧觉得太慢,但见唐刀都拿出这个理由了,蒋大师长再如何急切,也不好再催,他可是知道这位身边可跟着一个闻名遐迩的大记者,若是惹她不爽,在报道里笔头稍微一歪,说他枉顾难民性命执意提早炸桥,那他这个师长可就千夫所指了。
再说人家唐刀已经给了明确的时间点,就算日军明日抵达,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应对,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在上酒桌之前,双方气氛已经算是融洽。
只是,随着和唐刀交流的增多,蒋大师长萦绕心头的那丝被‘欺骗感’愈发浓烈,实在是,原本又土又豪还傻的愣头青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冷静的青年才俊。
酒过三巡!
“唐老弟,也别师长长师长短的称呼了,我痴长你几岁,占你个便宜,唤你一声老弟,当老哥的特别好奇,你这些装备究竟从哪里来的?全部是广德一战的缴获?那可真是不老少,给了我新八师,那你四行团的火力可就减弱多了!”蒋在镇终于忍不住好奇,借着唐刀敬自己酒之时发问。
“噢!蒋长官是怕这些装备来路不正啊!”唐刀笑笑。
熟知历史的他可没打算和注定走上不归路的这位哥哥弟弟的那般近乎,那是给自己往脖子上套绳索,喊一声长官,却又比之前生硬的称呼官职要亲近一些,也算是没抚了人家的好意。
而且,这在两位新八师将官看来,是唐刀有一定人情世故,长官是这么说了,但不一定就能顺杆爬真的喊人家师长为大哥,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张军长那般豪气。
至少,蒋大师长还是很满意唐刀的这个称呼的。
“还请蒋长官放心,这些火炮枪支,全来自于我团缴获,不过不是广德一战,而是泌河一战!”唐刀接着说道。
“泌河一战,那里的泌河?”新八师两大将官有些懵。
他们可只知道距离此地20公里外的泌河。
“自然是距离此地20公里外的泌河,忘记给两位长官说了,今日清晨,我团于泌河南岸设伏,全歼第14师团第2步兵联队,毙杀其大佐联队长以下日寇3000余,缴获装备无数!”唐刀一边拿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噗!”蒋大师长一口酒喷出。
新八师参谋长瞠目结舌看着唐刀,嘴巴张得足以把眼前的盘子一口吞下。
整了半天,还是个愣头青!
这个牛逼,吹得也忒大了。
“两位长官如果不信,等会儿不光有说好的武器装备,还有日寇的一众军官领章和佩刀也会一起送达,要尸体恐怕办不到了,因为装备众多,我团官兵没那么多精力去搬运都遗留在原地,也就弄了颗大佐脑袋带回来,准备明天充作炸我铁桥时的祭品,以慰造桥先辈们之辛劳,算是我们这帮没出息被逼炸桥的后辈的赔罪!”
两个新八师将官的脑瓜子,已经不是嗡嗡的,而是快炸了!
到此,他们已经相信唐刀。
哪怕这个消息惊天动地。
因为,除非唐刀是个大傻叉,否则,捏造任何消息都成,唯独这个消息不会。
但唐刀绝不是个大傻叉,没人会把一个干掉数千日本人的上校团长当成傻叉,能这么认为的才是傻叉。
哪怕唐刀先前那般卖力表演,两人也顶多只是把他当成愣头青,超级大铁头。
但让他们脑袋都快要爆炸的,已经不是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也不是8门火炮板上钉钉要归新八师......
而是,两个人精从中貌似嗅到一丝令他们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潜台词!
唐刀的潜台词是,战功,归他们。
良久!
“为什么?”蒋在镇嘴唇发干,艰难问道。
“因为,我不想留在战区!”唐刀嘴角微勾,直白而充满真诚:“况且,新八师所属工兵连也参与这场战斗,表现异常英勇,新八师值得!”
“好!这个锅,我新八师帮你四行团顶了!”蒋在镇毫不犹豫的点头。“只不过我希望四行团为我新八师在此战中当侧翼部队,并且他日见报时,由澹台记者亲自撰写此战!”
不答应的,是傻子!
澹台明月如此一写,战功更是板上钉钉,谁跳出来说都不成,哪怕他日四行团反悔。
“好!”唐刀也欣慰的笑了。
这位也算是工于心计,不过他那种我帮你顶锅的那股子不要脸的劲儿,其实远比伪君子来得可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