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离开?”
薄易寒冽阴鸷的视线紧紧的锁着风倾雾的眼睛,一字一字像是从喉间深处溢出来的。
“要么,你今天开这一枪,你踏着我的尸体离开。要么,你这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风倾雾握着枪的手止不住的轻颤,看着薄易的那双眼也渐渐通红,声音也蒙上了一层轻微的哽意,“薄易,你就非得这么逼我?”
“我逼你?”
薄易笑了笑,笑意凉薄又讽刺,“倾倾,我是将选择权交到你手里。”
“只要你踩着我的身体离开,你今后都是自由的。”
薄易仍是紧紧的盯着风倾雾,一瞬不瞬,像是在辨别着她脸上和眼底的每一丝纹路变化。
手下力道却愈发大到几乎要将枪身折断,又低又沉的声线近似诱哄,“你想要离开,就开枪。”
“只要我死在你手里,就没人能够阻止你离开。”
“别逼我,薄易,你别逼我!”
风倾雾扣住扳机的手指止不住颤抖的用力,但就是按不下去,“我不想你死的,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过要你死。”
“放过我好不好,薄易,放过我……”
风倾雾声线颤抖,眼底盈着水光,看着薄易的视线已经逐渐模糊,“我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你要的也不是我,要的只是我对你的顺从,我对你满心满眼的爱意。”
“可那些都是假的,没有一分一毫是真的。”
可那些都是假的,没有一分一毫是真的。
随着风倾雾落下的每一个字,薄易的心脏就骤然紧缩一分。
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钢针,毫不留情的刺穿心脏。
但风倾雾微哽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双眼通红的看着薄易,“我留下来,你看着我,就会想起那些以往我骗过你的点点滴滴。”
“而我待在你身边,就要永远以你为先,我已经受够了,薄易,那样没有自我,时时刻刻都要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过了将近一年,我不想再过了。”
“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绪,不仅仅只是为了你一个人服务的机器。”
说到最后,风倾雾已经哽咽不止,手上完全握不止枪了。
她索性松了手,自己也渐渐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就当我求你,薄易,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砰”的一声。
枪落在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薄易已经手颤得没有握住枪了。
薄易低头,看着地上整个人情绪近乎处在崩溃边缘的风倾雾。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薄易深邃的脸部轮廓也已经紧绷到要随时断裂开,深黑不见底的眼底更是翻涌着浓郁到极致的墨色。
暗黑又偏执,胆寒到可怖。
“放过自己?”
薄易也跟着蹲下身,他盯着风倾雾的眼睛,“我为什么要放过自己,骗人的是你,该弥补的人也是你。”
他伸手掐上风倾雾的下颌,阴鸷又偏执眼里泛着可怖的红血丝,“你应该庆幸,我愿意给你弥补的机会。”
“你想做你自己,可以,但也得等我腻了你再说。”
说完。
薄易一把将风倾雾从地上抱了起来,力道大到不容她挣脱半分,“既然你开不了枪,以后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我不会再跟以前一样。”
风倾雾哑声开口。
乖乖的什么都替他考虑。
薄易脚下微顿,但他没有低头看风倾雾。
“你会乖乖听话。”
薄易笃定。
……
风倾雾从来不知道,南玺云境还有地下室。
当看到那个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整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床的时候。
瞬间。
她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吓得毛骨悚然。
“不要,薄易不要……”
察觉到薄易要将自己抱进去的时候,风倾雾瞬间就在他怀里用力挣扎了起来,“不要,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闻声。
薄易顿住脚步,低头看着风倾雾苍白的脸,眸子漆黑,平静的问。
“以后听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