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冷员外站在门口,看到屋内站着的二人,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冷员外。”程昭走过去,声音清淡,神情冷漠,“我想那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绣球被我接住是一个误会,婚事也在那日取消了。冷员外违背程某意愿安排婚事,光天化日之下强绑新晋秀才,若程某状告至官府,冷员外知道有何后果吗?”
“爹!”冷如霜忍着不适,厉声开口,“若您非要将我和程公子捆绑在一起,那我只能来世再做您的女儿了!”
“好了!”冷员外大叹一口气,“知府大人那边已经知道了此事,知府夫人也过来了,程公子,你怎么不早说穗孺人是你的亲姑姑?”
若是早知道,他绝不会出此下策。
冷家一介商户,说什么都不会得罪圣上亲封的穗孺人。
程昭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这事儿还是惊动了二姑,他又拖累二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报二姑对他的恩情。
冷如霜脸上闪过惊愕,这位程公子,竟是穗孺人的亲侄子么?
穗孺人,就是那天领着程公子上绣楼,和她爹娘相谈甚欢,然后取消了婚事的那位妇人么?
所以,确实是他们冷家高攀了。
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程公子,这边请。”
冷员外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首先,程昭是穗孺人的亲侄儿,其次,程昭是院试案首,最后,连知府夫人都出面了。
他必须得恭敬,否则,这一次,冷家吃不了兜着走。
但不管冷员外的态度有多恭敬,冷家还是成了全湖州城最大的笑话。
来参加喜宴的除了冷家本家人,大多都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互相之间有合作,但更多的是竞争,冷家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个乐于看热闹。
“啧啧,没想到是强娶强嫁。”
“冷员外也太鸡贼了,竟然来了个榜下捉婿,差点被他得逞。”
“一个病歪歪的闺女,也想和穗孺人成为亲家,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
“湖州虽地界大,但每年考取举人的读书人却没有多少,程昭既是院试案首,那么,今年八月定会一举成为举人,他将会为我湖州争光,功成名就之后将会造福于我湖州百姓。”知府夫人冷声开口,“你在程秀才考取举人功名之前,就算计这场亲事,让程秀才流连儿女情事,岂不是令我湖州失去一位举人?你可知错?!”
冷员外都想哭了。
多少读书人考取秀才功名后,第一时间就是成婚,成婚后,方能安心乡试,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怎么到了知府夫人嘴里,就成了影响秀才考取举人功名呢?
可知府夫人发话,他不得反驳,脑袋垂的极低:“知错,小人知错!”
知府夫人看向满厅看热闹的宾客,淡声道:“婚宴就此结束,程冷两家的婚事自然作不得数,都散了。”
“是!”
众人拱手应下,低着头默默散退。
他们也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可是湖州城难得一闻的稀罕事,足够他们津津乐道许久了。
程弯弯感激的看向知府夫人:“多谢夫人出面解围。”
虽说她自己也能解决,但少不得费一番嘴皮子,也得耗费精神,哪有知府夫人这么快就能解决问题。
知府夫人笑着道:“是钱老爷子给知府递了拜帖,说了冷家的事,这男女成婚,知府出面也不太像回事儿,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了,幸而赶上了。”
程弯弯默默将钱老爷子记下来,不仅给她送请柬,还去府衙搬救兵,看来,她得和钱老爷子碰面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