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客中郎过来后,扫了一眼地图,道:“是乃长城形势图。”遂把图上的标注一一念了出来。大家隐约地感到,这可能是一副军力部署图。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猜详到凌晨,才大致搞清楚这副图的大致意思:这是长城遭到攻击时,邯郸援兵增援的计划图。
弄清楚这一点,令大家十分兴奋,这意味着廉颇也有可能按照这一部署调动他的部队。议论之间,哨探来报,远方火起,似有叫喊声。王龁让加派哨探往火起的地方巡哨,那里如果需要支援,立即回报。
兵曹看指着地图的一隅道:“赵军或当出此,当即往之,以观地势,乃备其战。”
众人表示同意。于是大家不顾连夜未眠的疲劳,即往前方而去。
由于长城范围内大部分是湿地,不适合大部队作战,所以战场的选择其实只有有限的几处。赵军居于防御地位时,是准备将这几处出口封闭,把入侵的敌军先困在这片湖沼之地上,动弹不得,再逐步调集兵力加以歼灭。而秦军的情况是,想要打击前来增援的赵军,攻守之势完全逆转。但秦军的将领们受限于对长城周边地形的认识,短暂时间内对问题并不能有通盘考虑,只能抓住其中一点,加以突破。于是,他们选择了地图上标识的几个集结点中,沿大道而来的地点,理由是,胡阳肯定会沿最明显的大道进入长城,而赵军一定会追踪胡阳而来。
到达滏水河边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司马靳派出联络胡阳的军回报,后军目前距赵军约十里,距滏水也大约十里;胡阳夜间不断骚扰赵军,准备清晨与赵军作战后即退回长城,要司马靳等他们在滏水河边准备船只和浮桥。
渡滏水的设施都是现成的:因为这里是邯郸通往长城的要道,滏水上建有坚固的桥梁。船只已经被司马靳控制,是现成的,浮桥很容易搭建。但最为重要的在哪里打击赵军,胡阳却没有提及。经过实地勘探地形,这里并没有足以隐蔽的地形可以设下伏兵,也没有什么制高点可以抢占。最终大家形成一致意见:就在滏水河边布阵,待赵军过河时给予杀伤,必能重挫赵军锐气。
大体确定了方案后,各人开始调动兵力:一千人负责接应胡阳过河,过河后胡阳的部队退守武城;河边安排一万部队,留下二千防御武城。武城距离滏水岸边约二十里,胡阳的部队大约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从而使武城的守御力量达到五千人,肯定万无一失。
由于司马靳的五千人已经到了漳水对岸,这些行动以王龁的前军七千人为主,司马靳的后军三千人为后援。
王龁的前军昨日黄昏到达长城,并未进驻武城,而是在从滏水到武城的道路上结营。天亮后聚军,下令吃过早餐就出发。王龁的亲营五百人提前上路,去迎接胡阳,引导他后撤的道路;司马靳的亲营五百人则负责守护桥梁,监督架设浮桥,准备船只。
王龁的亲营刚过滏水桥,晨雾中隐隐传来鼓声。家臣立即下令亲营加快行军速度,往鼓声的方向急进。大约走出五六里路,前面的鼓声停息下来。家臣不知底细,不敢贸然前进,下令全营停止前进,派出一百人向前寻探,了解情况;其余人做好战斗准备。
晨雾渐渐散去,天边露出一缕阳光,远处的山头上被阳光照亮,披上红装。一名军使飞快跑回来,报告说,中更所部已经取胜,斩首五百余级,杀伤敌军无数;秦军伤亡三四百人;命令亲营原地等待,不必前行。
不多久,亲营就看见一支队伍出现在远方,少时走近,派出的那一百人走在最前面,避免发生误会。这支队伍大约二千人,许多带伤的,有些伤势还比较严重,被人搀扶着前进。家臣命全军让开大道,让这队秦军通过。两支军队遇见了,互感亲切,相互喊话。
亲营有人道:“伤之重矣!勿忧!敌必不得过也!”
后部中有人道:”彼胆已寒,焉敢追之!必不得焉!“相互笑骂着,戏谑着。
家臣问道:”中更何在?“
前军道:”中更亲断其后!“向后一指。家臣向前望时,远方果然又出现一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