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尽灼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缓缓恢复至原位。
他至今都不明白,心里装的人究竟是沈未饶,还是叶忧笙。
贺尽灼自己也奇怪,得知沈未饶没事竟然比几年前知道叶忧笙并没有死更高兴。
贺尽灼看着医生把戴着氧气罩的沈未饶在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居然有那么几分揪心的疼。
转念想想,沈未饶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上的折磨,而叶忧笙是白白在沈未饶手中丢了条命,导致他的女儿不足满月,便失去了骨肉相连的至亲。
这样安慰着自己,贺尽灼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可贺尽灼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从出生,和母亲只匆匆见了一面,就放到别人那里赡养了。
……
所以女人像是被人丢弃的布娃娃,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的一路,他都是极其冷漠。
护士给沈未饶上好医疗机械,特意嘱咐道:“许医生说,沈小姐醒来,一定不能刺激了她,这段时间,也要勤给她换药,按沈小姐如今的情况,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贺尽灼敷衍的点头,压根不把护士说的话当回事,和沈未饶没有任何交集的陆饲霖倒是把护士嘱托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护士把要注意的事项都说完后,又让贺尽灼跟陆饲霖出去等候,给沈未饶做了个全身检查,便去汇报沈未饶的病情了。
……
沈未饶在重症监护室醒来,已经过去许多天,贺尽灼因公司出了点事,回去了。
病房里只有沈未饶一人,清净的很,她嘴有些干,很渴,喊人都喊不出来。
沈未饶试着坐起来,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她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
病房的门是开着的,路过的小护士见沈未饶醒了,没管冷漠的离开了,谁敢惹江北的阎王爷。
还是去沈未饶隔壁病房询问病人情况的许铎发现沈未饶醒过来这件事。
许铎在隔壁病房嘱咐好病人手术的忌讳后,来了沈未饶的病房。
先是给她测了脉搏,想起几个月前,和沈未饶说的让她做个肺部检查,也不知道她做没做。
他开口问道:“沈小姐,先前和您说的肺部检查,您有去做吗?”
沈未饶摇摇头,“没事,我这副身体,做不做吧,做了也是浪费钱。”
许铎不知道该怎么劝沈未饶,这个女人卑微可怜,为了省钱给哥哥交医药费住院费没吃过一口热乎饭,引起了胃癌。
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死还是活,顺其自然等着油枯灯尽的那一天。
“那我给贺尽灼打个电话,你现在在江北也就是跟老贺认识了。”
“不用了,许医生,谢谢你啊。”
沈未饶恨不得离贺尽灼远些,被贺尽灼不当人对待的那些日子,她实在受够了,原以为,离了婚,就能逃脱贺尽灼的掌控。
可她始终忘记了,签离婚协议书的那一日,贺尽灼的那句:“我要亲眼看着沈大小姐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从贺家出来的那天,到今日,沈未饶经历的种种真是应了贺尽灼的话。
许铎叹了口气,沈未饶卑微如尘土,骨子里又透露着高傲,是个矛盾体。
“那好,既然沈小姐不想,我也不好勉强,你好好休息,有事呼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