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也知道了两年前关羽威震华夏,近期葛良智取雍凉,刘备兵临洛阳的事,心头也有些懵,看来,当年看错了?
不过,既然曹操和曹丕对自己还不错,自己当年又主动离开了刘备,那就别管他们了,我只管保住边疆就行,至于谁最后得天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曹丕不让他置身事外,把他调过来了。
田豫和牵招一到壶关,立即就知晓轲比能利诱步度根的消息,紧急和梁习商量对策。
“你们来得正好。”梁习看了一眼田豫和牵招二人,打心里感到惊奇,步度根和轲比能先后来到并州,这护乌丸和护鲜卑的俩校尉也跟着赶过来了,还真是冤家无处不相逢啊。
这轲比能难道心智失常,不会趁虚攻袭幽州,偏要来我的并州凑热闹?
田豫倒是长出一口气,说实话,他还没完全做好和刘备方面打仗的心理准备,既然鲜卑胡骑都来了,先解决他们的问题再说吧,那正是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那步度根答应了轲比能?现在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田豫先问清敌情。
梁习皱眉道:“他本来是来投奔的,跟随我来到上党阻击蜀军,后来轲比能跟着来到雁门北,派人前来利诱他。他把情况告诉了我,表示真心归顺,后来又突然说不掺与我们汉人之间的事,要退到塞外去,可是今天,他竟然又再次说愿意帮助我们攻打蜀军了。”
田豫也眉头紧锁:“这么短的时间内多次反复,其中必有隐情啊。”
梁习深以为然:“我看那步度根言辞闪烁,目光游离不定,必定心中迟疑不决,在此紧急关头,他的话不可靠。我有些担心,他甚至可能已经和轲比能暗中达成协议,所谓愿意助我们攻打蜀军,说不定就是促使我们早些和蜀军打起来吧。”
田豫又问:“那请问蜀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梁习道:“他们见我们有这么多胡骑相助,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哦,也不是没动静,刚才接报,说是今天张飞也从长安赶过来了。”
田豫心里暗自一呵呵,还真遇上老熟人了。
“现在不能和蜀军开战,让外胡趁机渔利,残害我中原百姓。”田豫把大义之语说在前面。
“可是我的人马都被他们耗在这里了!现在轲比能已经进入雁门郡,那里的匈奴、乌丸和鲜卑胡人,都已骚动不安,我却没空回去治理!”梁习猛然提高了嗓门,几乎是咬牙切齿了,“这该死的蜀寇,中原未定,偏要先来这边郡骚乱,让外胡趁机渔利。我这并州,匈奴、乌丸、鲜卑各胡人众多,汉胡杂居,本就动乱难治,他们却不顾大局。哪里是什么以国家为重,纯粹就是不顾国家安危,谋取个人利益!”
这罪名扣得好大啊,田豫和牵招都不由身子一弹,不过,从目前造成的实际局面来看,梁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良久,田豫才试探着小声对梁习道:“既然敌人没有动作,也许,他们就是顾虑到这一点?”
“他们能这么想?那我要谢天谢地了!”梁习嗓门更大了,“他们要是能这么想,就应该立即退兵,让我有空去抵御柯比能。要是没有他们来,步度根完全置于我们庇护之下,也不会去受柯比能利诱。他们之间有仇!”
“要不,我们派个人去他们那边试探一下,看他们能不能以国家安危为重,先行退兵?”虽然明知道不可能,田豫还是小声提出了个建议。
“跟他们谈判?”梁习摇摇头,“他们要是愿退兵,早就退了。”
田豫觉得必须去:“试一下总无妨嘛。他们打着光复汉室的口号,如果让外胡趁机侵入中原,也必定会被天下会唾骂。我想,刘备也不愿意担这个罪名吧。”
刘备?他真会这样想吗?梁习迟疑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情不自禁地指着田豫脱口而出:“你们……”幸好及时止住了。
“那你去和他们谈谈试试吧。”梁习觉得田豫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算不算私自通敌啊?既然他田豫和刘备有旧,就让他田豫去好了。
田豫知道刚才那声“你们”是什么意思,索性也挑明了:“我去不合适。我曾在刘备手下谋事,去了容易惹上通敌嫌疑。”
梁习这才想起曹丕真是有些晕头了,怎么派田豫来呢?
他想起来了,忙对牵招道:“你才是护鲜卑校尉啊。这柯比能和步度根都是鲜卑人。这关系到他们的事,应该由你去最合适。”
牵招此前一直没说话,只是脑袋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梁习,一会儿看看田豫,也听清了他们刚才说话的意思,这时也忙摇头道:“我去不合适。我觉得,还是我先去找步度根谈谈吧,如果能让他坚定跟随我们的决心,那柯比能那边就好解决了。”
哼,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当年刘备在徐州兵败投奔袁绍时,我和他曾经倾心相交,只是时间较短,又碍于袁绍的猜疑不便公开,没几个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