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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朵兰心怀忐忑地去教堂,却发现所有人都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反而几个浑身伤痕的修女满脸堆笑来向她请安。
看见朵兰,白衣祭司古都也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他摸着朵兰的头道:“小朵兰,到教堂来也有些天了吧?习不习惯?适不适应?”
朵兰惴惴不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也不敢随意作答,只稍稍偏一下头道:“祭司大人,我要去洗衣服了。”
古都连忙道:“厄,你是我的弟子,怎么能做洗衣服这样的事呢?前几天只不过是磨练你的心性而已。对了,有什么心得没?”
朵兰认真地想了想:“一开始不要加皂粉,等换一次水以后再加,会洗得更干净。”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到水的亲和力?还有水的柔性和刚性?”
“没,我就感觉沾了水的衣服变得更重了。”
古都的脸僵了一下,又用更亲切的笑容问道:“朵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和斐迪南大公爵有什么亲戚关系?”朵兰茫然地摇头。
古都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对神不敬的事才会收了这么个弟子,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看着就生气,哪象自己小时候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过这小丫头肯定和大公爵关系不浅,搞不好就是大公爵某个不知名的私生女,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维护她。
如果说刚开始古都只是怀疑自己对神不敬的话,那接下来的一天他怀疑自己已经被光明神完全抛弃了。平庸,绝对的平庸,这么平庸的资质,估计连教会的唱诗班童子都选不上啊。
口诀背不住,手势记不过来,至于感应光明元素,噢,天啊,如果不是自己给了她一颗光明种子的话,天知道她能不能感应到一丁点的光明元素呢。
终于,白衣祭司大人耗光了所有的精神力和耐心,他怒气冲冲地朝朵兰吼道:“这个照明术的口诀,今天回家继续背,就是不睡觉也要给我背出来。”
朵兰眼泪汪汪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不住念叨着口诀,忽然被人从背后猛推一把,好不容易站稳,那些晦涩难明的咒语口诀早已争先恐后地从脑子里跑光了。
朵兰还没哭出来,又有许多人推推挤挤地从她身边跑过,还有人大声叫道:“要打仗了,大家快去看热闹啊。”
打仗?朵兰的悲痛一下子无影无踪,也跟着大队向城外跑去。
城外军营周边重重叠叠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从人群的缝隙望过去,军旗招展,号角齐鸣,一队队黑色的骑兵跑来跑去。
人头涌涌中,一身白袍的朵兰看起来非常显眼,坐在树杈上正晃荡着腿的薇儿跳下来抱住朵兰,又蹦回原位,继续舒服地荡腿。
朵兰还是第一次坐到这么高的树上,不安地上看下看,又不敢挣扎,感觉难受得很。
薇儿笑道:“别紧张,就是掉下去我也会先接住你的。对了,这两天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教堂里没人换衣服么?”
朵兰把经过说了一遍,薇儿思考了一会:“这个老头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好了起来?想不通,不过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了,快看,好戏要开场了。”
营门开处,随便批着一袭黑袍的斐迪南大公爵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不少纯黑甲胄的将领。大公爵对安迪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准备翻身上马。
“等一等,”几个虎狼般的侍卫推开拥挤的人群,整洁白皙的六皇子帕班施施然走了出来,连胡子都显得那么一丝不苟:“请问,大公爵这是要去哪里?”
大公爵黑袍掀动如墨浪翻滚,再看时已稳坐在马上。他扬着马鞭道:“我去哪里要向你报告吗?既然不能动第四军团,我用我自己的私军为我女儿报仇,你还能有什么话说?”
帕班高举起手环顾四周,围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有些人窃窃私语道:“这个是谁啊?这么拽?”“听说,是帝都的六皇子哦。”“哇,好帅,我要嫁给他。”
帕班看起来非常享受大家的注目礼,过了好一会才道:“现在帝国内忧外患,居勤关战火连连,大公爵身为帝国重臣,却为小义而不顾帝国大义,不是太让人寒心了吗?”
大公爵眯着眼睛看着帕班,他也是老江湖了,一下就判断出来帕班的用意。这个六皇子有话不进营去说,却要在这大庭广众来做戏,分明就是借贬低大公爵来抬高他自己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