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思索着道:“一般说来,做一件事,终归要有动机的,谁能在这件事上获利就最有可能是嫌疑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南方的叛党和东边的贝其顿王国,看不出有能够明显获利的人。”
帕班拍着桌子道:“老四十七呢?他有没有这个可能?”
“雅伦皇子,不大可能吧?我分析呢,这个人策划刺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扰乱视线,拖延皇帝陛下立储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知道一旦立了储,他就再没有机会了。而现在六皇子你和四十七皇子都是储君的热门人选,雅伦皇子应该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不管斐迪南那边了,我听说前几天父亲把四十七叫过去问了几个什么事,雅伦据说是对答如流。我只怕什么时候父亲也这样问我,万一我回答不出来就糟糕了,要不你帮我写几个条陈,我先照着背下来,这样就不会当众出丑了。”
“六皇子,这样恐怕会适得其反,其实陛下对你们两人的能力比较应该早就心中有数,迟迟不做出决定肯定还是在考虑能力之外的东西,如果你贸然表现出和你原来不相符的能力,只怕会引得陛下更多的猜疑。”
“什么意思?”帕班低头想了想,忽然勃然大怒,抓过茶杯砸向元芳:“你就是在说我是个废物饭桶是不是?”
元芳脸上鲜血混着残茶直流,却面不该色地道:“当此之时,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六皇子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
帕班回嗔作喜,掏出随身的手帕为元芳擦拭:“是我鲁莽了,元芳先生可有以教我?”
“我听说除了伊莲娜妃以外,陛下当年最宠爱的就是六皇子你的亲生母亲了,六皇子何不试试走温情路线?”
“温情路线?那是什么?”
“当陛下问起你答不出的问题时,你只管哭,就说因为母亲离世太早,未能承欢膝下多经教诲,现在许多事情只能私自探索,恐怕回答不好触怒陛下。这样的话,陛下或许会有所感有所思,对你的印象大大改观。”
在帕班和元芳热烈讨论的同时,不远处的帝国皇宫里,帝国皇帝尼古拉斯三世无声地站在大殿丹墀上,无限留恋地看着夕阳挂在宫墙的角上,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坠去。这是他的领地,他的帝国,他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违背他的意志,那就是死亡。
死亡,已经很临近了,他几乎已经可以看见死神的镰刀在闪着清冷的寒光。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甚至,他还没有选好合适的接班人。
在御花园里,许多贵妇带着小孩在快乐地玩耍,那些都是他的妃子和子女,可是尼古拉斯知道,不管是谁接任皇帝,这些人都是死定了的。在林梵家族的历史上,从来不会对失败者或者说皇位威胁者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在花园的一角,一个蝴蝶美人正抱着一个白白圆圆的大蛹,轻轻哼着别人听不懂的歌谣。这个蝴蝶美人是一个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献来和亲的,她的儿子已经注定活不到孵化出来的那一刻。由于帝国疆域庞大,种族众多,为了族群的生存,各种族都会将本族最出色的美女献给皇帝享用。可是,这些种族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人类,有一些甚至奇形怪状超越了审美观的存在,而为了维持这些种族的忠诚,皇帝又不得不对她们一律雨露均沾。
尼古拉斯捶着腰低声骂了一句,要不是几年前进贡的那几个血盆大口的食人魔美女,自己的身体或许还不会垮得这么快。每个人都看见皇帝的威风气派,可有谁知道做皇帝是怎样的一项苦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