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秀清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太美好起来:“你们可是我最亲的两个人啊!”
“结婚就结婚嘛,多大点事儿啊,你看看老五和你妹一个个忙得团团转,忘记不是很正常吗?反倒是你,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怎么,难道忘记了你还不能来说一声了?”张韶峰笑道:“老话在哪儿放着呢,喜事儿不请不到。”
陈秀清只得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来请了吗?”
却听陈秀玉突然笑了起来:“行了,你结婚的事儿,我记着呢!妈天天跟我念叨,我想记不住都不行,吃喜酒的钱备着呢。准备得咋样了?”
“烟酒糖茶、褥子之类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也到区上弄了些鸡鸭鱼肉回来,狍子我自己也打了三只,还打了两只百多斤的黄毛回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明天去接亲,后天的酒。”
打狍子没啥问题,野猪也已经能独立对付了,陈秀清在这一年多下来,成长变化很大。
听陈秀玉这么说了,他才稍微高兴了些:“三哥,明天可得叫上乌娜堪嫂子到我那里帮帮忙,还有峰哥,得麻烦你和月佳嫂子说一声,也请你们一起帮帮忙,另外,我已经跟大哥大嫂,还有蒲桂英他们都打过招呼了。”
“感情你这是最后来请的我们……这兄弟感情,淡了呀!”张韶峰长吁短叹。
陈秀清一听这话,却是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我最早就去洄龙屯找的二哥,然后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段大娘,说你们进山了,我才等到现在才来请的。”
吕律都被陈秀清这急得舌头都快打卷的样子逗笑了。
王燕和陈秀清结婚,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且,当时订婚的时候也是请先生看了结婚的日子,但隔的时间太久,加之在忙的事情挺多,吕律是真忘记了。
“行了,明天该去帮忙的,自然会过去,你看看你急成啥样了……是不是等这一天等太久了,我可跟你说,到时候你可得悠着点!”吕律笑道。
“悠着点?”陈秀清有些莫名:“啥意思?”
“燕子还小!”张韶峰笑着补充道。
陈秀清一下子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涨红,引得不苟言笑的赵永柯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又起北风了,刮得呼呼响,一下子冷了很多,我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有一场大雪,冷啊!”陈秀清搓了搓手,先抬起碗给自己来上一口地雷蜂泡酒,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块兔肉塞嘴里不客气地吃着。
吕律微微愣了下,从山上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他推开窗子,果然发现风向已经变成了北风,而且风还不小,看样子是真要下雪了。
也早就该下了。
下了大雪,盖了满山的响叶子,冻了到处的枯枝黄草,少了很多障碍。
正好,林蛙归了越冬池,大雁也进了窝棚,把蜂箱的保暖问题处理一下,就没有太多事情了,又到进山打猎赚钱的好时节。
吕律早盼着这一天了。
却听张韶峰笑道:“传说男娃小时候骑猪,长大的时候结婚下雪,如果明天或是后天你结婚了,肯定是因为你小时候骑猪了。”
吕律也跟着笑。
他也曾听过这样的民间传说,原本还以为南方这样的说法会多一些,没想到张韶峰也说。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奇怪,不管这说法源自哪里似乎都很正常,大荒里的人员,太杂乱了。
到了这里,就是一个大锅烩,听见啥稀奇古怪的说法都能理解。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度过。
就在当天晚上深夜的时候,吕律惊醒,听着外面唰唰唰的声音,披了大衣出来开门一看,发现外面早已经成了一个白色世界,大雪还在打着旋地飞舞。
一场好大雪啊!
吕律赶忙出去,端来煤炭,将炕灶添满,让火烧得更旺些。
回到卧室,打开手电看了看孩子和陈秀玉,两人睡得很安心。
躺下去以后,陈秀玉动了一下,往吕律这边挤得更近些,伸手摸了摸孩子,还轻轻拍了两下……明明是在睡梦中!
吕律看得微微一笑。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吕律和陈秀玉都到陈秀清家里帮忙,帮忙的人请了不少,真正要吕律做的事情也不多,更多的时候,是跟来帮忙的一帮子人唠嗑。正式结婚的那天,吕律则是被安排接待来往吃喜酒的客人。
这一次,吕律见到了自己孩子出生都没出现过的亲戚——陈秀玉的舅舅。
若是两人结婚时,没有按照老规矩,有私奔之说,进行得仓促,他们没来,这没啥好说的,可生孩子的时候,出于礼节,吕律特意跟马金兰说过这事儿,让她去请一下,结果,被当成是来借钱的,吃了闭门羹。
可现在偏偏来了。
吕律上辈子的记忆中,可是见识了这个舅舅的势利。
贫困之时,从不踏足秀山屯一步,等到这边日子好过起来,他可都成了家里的常客,说话做事儿,那是相当地敢开口,好像欠他的一样。
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