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吧。”姜贵妃只看了儿子一眼,又继续手中的针线,“这就绣好了,总算能赶到除夕谨献给你父皇。”
“母妃辛苦。”
这之后,刘璟茂便安静的看着母亲将香囊完成,脸上露出笑意,将一杯热茶奉上前,“母妃喝口茶吧,这香囊如此精致,母妃绣工又是后宫无人能及,父皇必定大为欢喜。”
姜贵妃笑了笑,将香囊仔细收好放在一边,“还有三天就是新年了,皇上的心情不太好,也不知边关能否传来好消息。”
“裕皇叔前去边关已有十多日了,想来也快了。”刘璟茂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斟满,“儿子备了份厚礼,打算一会儿去给栗太妃请个安。”
姜贵妃这才注意到儿子身边放着一个用紫色绸缎系着的盒子,有些不解,“有必要吗?就说皇上现在用得着刘应武,那也是为国为君,与咱们何干?”
“母妃不知道吗?这个栗太妃可曾在后宫叱诧风云,总览乾坤,虽说离宫十几年,如今又只是个太妃,看似在深宫之中颐养天年,对世事不闻不问。但为何她一回来,连皇祖母都颇有些寝食难安?”刘璟茂说着,兴致忽而高涨起来,“虽说我也是皇祖母的亲孙儿,但母妃清楚,我在皇祖母那向来最不讨欢心,她老人家思想古板,又一贯嫡庶分明,即便太子倒了,她也会要父皇立璟彦为太子,是断不会想到我的,说不定还会从中阻拦。”
姜贵妃对儿子的分析甚为赞同,但对于讨好栗太妃一事,还是觉得多此一举,对皇上而言,一个是自己的亲娘,一个是自己父亲的侧室,谁亲谁疏还用说吗。
可儿子是有头脑的人,也不会胡乱拉拢人,便将心中所想道出,“栗太妃又能说上什么话,你父皇与她也不亲近,若不是这次要用人家的儿子,又怎会急着把人家母子接回来。”
“父皇对众太妃还是尊重在心,礼遇有加的。”刘璟茂会心的一笑,向母亲解说了一番自己的想法,“栗太妃根本无需在父皇跟前说上话,只要她与皇祖母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就能有所牵制。先帝在时,皇祖母都斗不过栗太妃,此番和谈,裕皇叔又是大功一件,父皇肯定装聋作哑,且由着她们两位老人家闹去。”
姜贵妃想想儿子所描述的场景,不由得掩嘴一笑。刘璟茂又继续说道:“想要一个人过不舒坦的最好办法,就是朝她最在意的人下手,皇祖母最在意她那两个嫡孙,就算栗太妃的手伸不进太子宫,搅和搅和璟彦还是可以的。只要璟彦一分神,还如何能顾全太子,那儿子做起事来也就方便多了。”
“嗯,听起来还不错,对她而言也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既不会有所牵扯,还能出出气,就不知那栗太妃是否愿意?”姜贵妃有些担心,毕竟在陵园十三年,当初的斗志,现在还残存几分?
“儿子自有办法。”刘璟茂信心十足的说道。
姜贵妃看儿子这般自信,心里满满的自豪感,若说这世上最让她骄傲的,就是生养了这个既聪明又有魄力的儿子!便又关心地嘱咐道:“这些年太子行事谨慎,对你又多加防范,你可不要心急,反让他抓了把柄。”
“母妃放心,刘璟荣这个太子坐得已经精疲力尽,他不过是在硬撑罢了,毕竟这个位子不止关联他一人。一个根本不适合当皇帝的人却在储君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哼!此次与砗驰国和谈便是最好的机会!”刘璟茂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令人不寒而栗,就连姜贵妃看着,心中都有所迟疑。
太子立了多少年,刘璟茂就与之斗了多少年,但无论他在政务上做出多大功绩,也远不及太子在父皇和群臣心目中的位置。
既然如此,就只有请太子下位,才能重新拥有机会。
在永安殿用过午膳,歇了一个时辰,刘璟茂便前往康乐堂。
这个时辰,栗太妃正在沐浴,刘璟茂方知来得唐突了,本以为错过午睡即可,哪知这位太妃娘娘的习惯有所不同,便只得在殿外的园子里等候了。
栗太妃坐在镜前梳妆,听锦儿来报,刘璟茂前来问安拜见。
“我与他母亲素无来往,更没见过他几次,问的什么安啊?”
锦儿也觉奇怪,可又不能去问刘璟茂为什么来,便向伺候栗太妃梳妆的艳秋姑姑看去。艳秋一边伺候着梳头,一边答道:“听说这位二王爷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既前来,定是向娘娘示好的。虽然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一见应当无妨。”
这样一说,栗太妃也觉得好奇了,似乎的确无碍,何况还是太后的孙辈登门请安,稀奇不稀奇的先放一边不说,倒是有趣得很。这还是自回宫以后,第一个来自康乐堂以外的客人,且听听他说什么,也无伤大雅。
“锦儿,请二王爷殿中就坐,再上一盏好茶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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