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奇风再起,卷动白雾如开锅一般沸腾,形成一道龙卷直达云霄。原来云端之上,有人持一个漆黑的葫芦,将白雾吸尽。
那人以满月为背景,立于云端,疾风猎猎,吹动衣摆。唐婉春心大发,赞道:“好帅啊!”
那人一声断喝:“大黄,藏了许久,现身吧!”他一晃手中剑,无数影剑从天而降,激起漫天尘烟。
阙修躲于石旁,心说:“这个冒失鬼,也不怕伤了人?”
这时,一声震天的低吼,大地轰轰颤动,有一巨物腾空飞起,遮蔽了月光。果然是一只巨形的四足蜥蜴,全身金色的鳞片光芒闪闪,目如灯炬,血红的信子几次吞吐,如漫天鞭影。
那人身法极快,躲过袭击,“大黄,收了神通,随我回去吧!”
唐婉叹息,“畸龙喜食飞鸟,几只烧鸡就能搞定,非整出这么大动静。”
“畸龙”狂怒,巨尾一甩,山崩地裂,在林中开出一条巨型的沟渠,破庙也化为一堆瓦砾。阙修抱着唐婉飞身躲开,才免得池鱼之祸。
那人一晃身形幻化十余分身,一齐扑上,“畸龙”信子吞吐如电,将幻影击碎。那人的真身却突然出现在前面,抬手一张纸符贴在其额头,“畸形”的身体一再缩小,最后化为寻常蜥蜴大小。
那人将“畸龙”装入葫芦,按落云头,朗声道:“那位高人在此,请现身吧!”
阙修见行踪暴露,大摇大摆走出来,刚要报上名号,谁知唐婉飞快跑过去,抱住那人的大腿。
“奴家被奸凶徒掳了,英雄救命啊!”她声泪俱下,诉说苦情,“他要将奴家卖入青楼,入人间炼狱,再无出头之日了。”
阙修万没想到她演这一出戏,一时不知所措。那人扶起唐婉,目光如电逼视他:“在下疾恶如仇,路遇凶徒,要替天行道了。”
他一步步逼近,剑气外泄,唐婉又喊道:“英雄手下留情,他也是家贫难以糊口,才误入歧途。奴家只想脱困,不想造杀孽!”
她冲阙修暗作鬼脸,得意之极。那人收了剑,“既然姑娘求情就饶了你,希望你改过自新,否则天道轮回,必遭报应。”
那人转身离开,唐婉乖巧跟在身旁。阙修忽然喊道:“端木少主,请留步?”
那人停下脚步,迷惑道:“你认识我?”
“想当初祸起双叶城,小人物只手擎天,力挽狂澜,翠溪崖边,和少主长谈,言犹在耳。”
“原来是你?”
“少主,小白可好?”
端木云扬的疑虑彻底打消,他微微点头,“想不到能遇到真的你,不虚此行啊!”
阙修拱手,“心照不宣,也不必寒暄了。”
云扬回礼,“好一个不必寒暄,江湖不大,还会再见。”说完,忽然消失影踪。
唐婉如傻了一般,计划进行很顺利,谁知三言两语,又莫名被放了鸽子。这时阙修已冲过来,揪住她的衣领,就要摩擦。
“我没有向你下毒,只是想逃走,你凭什么惩罚我?”
阙修不松手,恶语道:“再给你加一条,要玩逃走的小把戏,一样划花你的脸。”
唐婉几番挣扎,忽然停下,纤指悄悄指向林中。阙修收紧手掌,以示压迫,“还想耍花招?”
“有毒气传来!”唐婉小声道。
阙修并未察觉到异状,威逼她:“你想制造紧张,乘机逃走吧?”
“奴家入唐门,第一课就是识毒,不会错的。”
两人隐入草丛,屏住呼吸。林静草木深,皓月正当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忽然,阙修挽着美人飞身跃起,一声爆响,藏身的地方被击成深坑。
接着几道黑影凌空杀到,无法闪避。阙修周身红光一闪,几道光线射出,将黑影击落。
夜空中有人长笑,“不错不错,竟然能以血化剑,魔兵一族果然不简单。”
一道人影飞至,黑衣蒙面,手持一把怪异的棍子,色泽漆黑,前端呈球形。阙修冷然道:“手持药王杵,堂而皇之,关中孙家也干起这杀人越货的勾当?”
“江湖毒妇,人人得而诛之,本公子是替天行道。”
阙修将唐婉挡在身后,一支赤红的长剑从右掌心缓缓伸出,“要杀她,须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小心他的杵头!”唐婉喊道。
两人对峙,那人忽然出手,药王杵横扫千军,阙修持剑格挡,在接触的一瞬间,杵头爆裂,黑针四射,阙修不退反进,胸口血光一闪,几道红光射出,那人闷哼一声,退出几丈外。
“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本公子见识了。”他转身逃走,惊起林中飞鸟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