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白光炫目,浊水都变得清澈,屠晚睁开眼睛,娇柔唤了声:“清哥!”然后又失去知觉。
众魂感觉到清澈的气息,奋力聚拢过来,伸出手臂想抓住他的衣襟。“赶紧脱身,久则生变!”云光的神识提醒他。
濯清一声长啸,猛然释放“浩然正气”,白光爆裂,万丈狂澜,将众魂影掀翻。他心中大呼罪过,默念经文超度。
从浊海出来,精疲力尽,白光逐渐暗淡。他抱着屠晚,迎着狂风,脚步踉跄,蹒跚前行,看见漆黑出口,已没有半点力量。
正要倒下之时,一只黑色的手臂伸来,猛力拉拽,他的魂影飞起,一时陷入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意识,正看见屠尽的面容。
“好险,多亏我出手,否则你魂力尽失,跌入混沌,再想回来就难如登天了……”
七日之后,南山寺。
濯清和屠晚坐在崖边,看苍茫大地,孤帆远影,一线长江天际流。彩霞满天,为美人镀上迷人的金色。
屠晚慵懒地倚在爱人肩头,她的表情很陶醉,指尖轻轻划过濯清掌心,“清哥,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看夕阳美景,永远不分开。”
濯清抱紧她,吻她的秀发,泪水不经意滑落,“濯清最爱晚儿,沧海桑田,永不负你!”
幸福甜蜜的气氛蔓延,像美酒一样让人沉醉,一会儿,屠晚竟甜甜睡去。
她的脸像瓷器一样光滑,苍白而柔弱,红唇不再艳丽,却依然散发令人心醉气息。濯清轻轻吻她,长久不愿分开。
片刻,他抱着屠晚步入正殿,两人正在等他。
“我们以虎须黄花养魂,可治标不治本,她的魂伤无法痊愈,会越来越虚弱,最终陷入沉睡。”云光说道。
“你说的,只要找到玉树琼花,以‘三花聚顶’之法她就可以完全恢复。”
“话虽如此,可玉树是仙界之物,花期百年难遇,一切都要看机缘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穷尽一生,想法子让她复原!”
沉默了许久,屠尽说道:“我要离开了,既然是魂魔,我要成为魔中之帝,同样傲视三界,唯我独尊。”
云光嘲讽道:“还‘魂帝’呢?别再做春秋大梦了,冥界容不下你,能活着最重要!”
“呵呵,人要有梦想,做魂魔也同样需要!”屠尽道:“好兄弟,妹妹暂且托付给你们,我也会想尽办法救她。”
送至山门,拱手离别。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小小魂魔,敢招摇过市?当我正派无人吗?”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濯清飞身迎上,指尖同样白光抵住飞剑,光芒炫目,僵持不下。
云光示意屠尽离开。林中走出两人,收了飞剑,白衣书生在前,噙双跟在后面。
“少主哥哥,这就是我提到的那位公子。”
那人上下打量濯清,点头道:“音容笑貌,宛如故人,我看不用什么鉴定了,是他无疑。”
噙双上前,眼神期盼而热烈,“我们确认公子就是慕容世家嫡子无疑,少主特来迎候你认祖归宗!”
“让我回归可以,但我必须带上我的新娘……”
入夜,濯清请出师父金身,然后打坐诵经直至深夜,他身上发出温热的气息,师父身上的冰晶慢慢融化。
“云光,假如我是一滴泪,我想把它剖开,我该怎么做?”
云光愣住了,反复猜测他的意图。
“我想横着剖开,上面清澈的留给你,下面浑浊的留给我。”
“不!”云光摇头,“你应该竖着剖开,彼此留下红尘杂念,才真是为人。”
“好,就随你愿!”
云光追问:“你是想用裂魂之术,将自己一分为二,不负如来不负卿?”
濯清点头,“我会留下人魂一半,与你融合,附金面僧之身,等师父回来。而我是时候归去了!”
“为什么你入花花世界?而我要青灯伴古佛,这似乎不公平?”
濯清一愣,继而一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何必分你我?”
“是啊,我是心魔,是魔就应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得神魂一半,或许我真能成一代高僧,想想也不错。好吧,从此贫僧法号‘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