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货开盘后,数字上蹿下跳,徐畅然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一副看着他人“为谁辛苦为谁忙”的表情。今天橡胶跳空低开,徐畅然后面买的6手已经亏损一百多点,总计浮亏超过一万元,但徐畅然毫不惊慌,他把止损点放宽到500点,如果突破这个止损点,他就认亏出局,否则无法动摇他持仓多头的信心。
接下来徐畅然独自在寝室写小说,张明爵不知去向,到下午四点过,汪曦林和他小巧玲珑的女朋友一起回来,两人都累得够呛,汪曦林还买了西瓜,给徐畅然和张明爵各分一大块。
徐畅然也写累了,晚饭时间,在学五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到商店门口喝了瓷瓶酸奶,路过讲堂,看了看演出节目表,又出东门,来到成府街理发。
自从在学校的理发馆被快速处理过两次后,徐畅然就按照江仁书的推荐来成府街理发,一个破旧的理发馆,年近70的老头,散发着老燕京的气息,价格比学校理发馆贵两元,但舒服得多,理发候还要在肩头按摩一阵。
走着走着,徐畅然傻眼了,成府街已然消失,变成一片废墟,甚至被围住了,不能进入废墟中。
这样一条老街居然会凭空消失,而且是和平年代,只有在华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成府街第一次遭受大难是八国联军进入圆明园,后来恢复了生机,燕京和水木分别成立大学,两校教师多有在成府街居住,一时人气旺盛,没想到如今永远消失了。
记得书院旁边专门辟有一间免费的自习室,傍晚,街上走着从书院里出来的人,手里拿着刚买的书,自习室里灯光明亮,有人在里面埋头读书或写字。
邱胜国也经常在那里看书或者写小说,徐畅然有一次来自习室找邱胜国吃饭,他匆匆跑出来,马上又返回去,原来他把墨水瓶忘在桌子上了。
如今这一切都消失,代之而起的将是冷冰冰的大楼。
徐畅然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燕京正在变味,这是显而易见的,叹息也好,赞美也好,这种特定的历史进程无法避免,房地产这头怪兽正在改变燕京的面貌,把它翻新成另外一个城市。
只能接受现实,自己也没资格评判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心里很失落,甚至沉重,但自己毕竟一门心思在燕京买房,也算投入了这股历史洪流。不过,最具体的是理发的问题,只有回到学校理发馆,接受那几分钟一个头的处理速度了。
徐畅然从东门回到学校,到未名湖转了一圈,看到一个长椅空着,走过去坐下,看着平静的湖面,以及湖边神情惬意的人们,心里想到,如果这湖不是在校内,而是在成府街那里,也许照样被拆迁吧?当然,不是拆迁,而是填平,比拆迁省钱多了。
坐了好一阵,路灯亮起,灯光掩映下的湖畔又有一番风景,又不愿早点回寝室,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小袁打电话,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小袁说她现在小宋家里,正在洗碗,得知徐畅然在学校,她显得很高兴,她说回到燕京后就没去上班了,在准备一些结婚的事情,十月办结婚宴席,然后到马尔代夫蜜月旅行。
“是不是和小宋睡在一起啊?”徐畅然随口问道。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小袁没有回答,徐畅然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问有些失态,连忙说道:“没事,正常的,结婚证扯没有?”
隔了几秒钟,小袁小声说道:“还没有,等户口办下来后再扯。”
徐畅然又提到和邱胜国在荣城见面的情况,小袁的语气恢复正常,问了些邱胜国的情况,表示春节回家有机会去看看他。
随后小袁提出一个问题,小宋的母亲希望她不用去工作,一直在家生孩子带孩子,等孩子上小学后再谈工作的事,而小宋的父亲表示,只要小袁愿意,他可以立即给她找工作,她现在不知道如何选择。
徐畅然听完,也陷入沉默,他知道作为一个外人,对这个问题很难提供正确答案,但是他也不想推诿,想了想,自以为找到一个突破口,对小袁说道:
“我个人觉得去工作好一些,带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为什么呢?”小袁问道。
“你有一份工作后,更方便贷款买房子,我考虑的,主要是这个因素。”徐畅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