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熊阳的目光再次回到陆添身上:这个有着英俊面容、年轻身体的男孩,会怎么选呢?是留下来,还是——滚?
短暂的凝视后,他只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可是,陆添没有动。
熊阳露出一个并不算意外的笑容——在陆添的脸上,他已经看见熟悉的倔强了。运动员的脸上,从不缺少这样的表情。
于是他又说:“怎么?你是想在旁边看?还是……”他勾起一个恶心的嘴角,说:“要加入我们?”
江白鸽快要听不下去了:“我要吐了。”
陆添露出一个苦笑——真的很苦,苦得江白鸽早就忘了昨晚两人的争执,想摸摸他的脑袋。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但你为什么要打他呢?”
江白鸽想不明白,他完全可以直接带走李榆的。就算熊阳再怎么目无法纪,也不至于被人看到之后,还要继续。
可偏偏,人的底线,是用来突破的。
陆添摇了摇头:“他不让我带走李榆。我去拉她,他就冲过来,给了我一拳。他以前毕竟是足球教练,我不还手,我做不到。而且,我还喝了酒。”
所以他确实喝酒了,也确实打架了。
但不是“喝醉”,也不是单方面“打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侧脸,故作轻松地说:“都说打人不打脸,虽然我不靠脸吃饭,但我还要靠脸追……”
说到这儿,他突然闭嘴了,大概是知道,继续说下去,江白鸽对他的同情就会立刻烟消云散。
好在,江白鸽的心不在这件事情上,没注意那么多。
她问:“所以他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可是,你的导员如果第一时间赶去,应该能看到……”
“看到我也受伤了是吧?”
“熊阳不止是校队的总教练,也是我们院的领导……你觉得,我的导员能做什么?”
陆添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疼,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冰袋,敷在左脸。
“我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还得多亏他也揍了我,导员才能以让我休养为由,先保住我。”
十年前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江白鸽忽然感觉有些记忆模糊。
在她的印象里,性骚扰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还是教练对运动员——或者更严重一些,老师对学生。
怎么现在,却是助人为乐的陆添要被开除出校队,而坏事做尽的恶霸,完好无损呢?
难道熊阳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力?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
她半眯着眼睛,将刚才陆添说的事情,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盯着陆添。
“那李榆呢?为什么她不站出来,指证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