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问了,你的小乌龟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他说。
没有名字
好像也挺正常,没有人说一定要取名字啊。
因为他的乌龟,尤之萤对周重西的印象好了一点点。
向明阳说过,能养这种互动性很低的动物,那人八成也坏不到哪里去,至少不是个执着于追求回报的人。
她朝他扬了扬手“晚安。
”
这天晚上尤之萤睡前取消了闹钟,但也做好会被生物钟继续背叛的准备,不过很幸运,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之后,醒来看到向明意发来的短信,问她醒了没有。
一看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她回了一条,向明意打了电话过来,让她下去吃早饭。
之前没被催过早饭,尤之萤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赖床,爬起来洗漱一下就下了楼。
向明意正在阳台晾被套。
昨晚睡前还是暴雨如注,现在就已经恢复了晴朗,窗外天空澄碧,纱窗吹进来的风也清新。
尤之萤独自坐到桌边吃东西,同时也搞清楚了状况,原来他们今天要出去玩。
他们,是指他们四个人,嗯,一家四口。
你周阿姨说彤彤很想你。”向明意告诉尤之萤。
这位周阿姨叫周冉,是向明意的中学同学兼好友,周虔的亲妹妹,尤之萤的小学英语老师。向明意和周虔认识就是因为她,如果他们真的结婚,尤之萤要和周重西一样叫她一声“姑姑”。
周冉是向明意为数不多的长期朋友,她们中学时差不多算闺蜜,中学毕业后她留在本市,向明意去省城读大专。后来向明意带着尤之萤回来家乡,周冉帮过她不少,两人来往密切。
周冉的公婆在郊区山里开农庄,有苗圃有果园,很适合避暑消遣。尤之萤以前夏天去玩过一次,体验很不错。
她没有意见,边吃煎蛋边点头“好啊。”
吃完早饭回楼上换衣服,在楼梯的尽头遇到刚从房间出来的周重西。
尤之萤身上穿着没换下来的睡觉衣服,过分宽大的草绿色t恤和居家短裤,因为刚刚没找到梳子,睡得凌乱的头发潦草地在脑袋上绑了个丸子,整个人就一副“我刚起来我还没收拾”的懒散模样。
而她对面的人呢,头发看上去清爽又干净,蓬松感很好,像刚洗过澡并且抖完水的小狗毛发,让人想伸出爪子揉乱它,虽然尤之萤不敢干这事。他身上的深色t恤和裤子的风格很搭,外面还套了件休闲风的薄衬衫,作用大约相当于户外活动的防晒服。
显然,他已经收拾妥当,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早。”尤之萤主动打招呼,问他,“你有多余的耳机吗”她的落在学校了。
周重西微微侧头,说没有。
“哦,那算了。”尤之萤从他身边走过,推门进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尤之萤收拾完毕下楼,周虔也已经买好东西回来,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等他们。
前面副驾位置是向明意的,尤之萤和周重西自然是坐到后排。位置宽敞,两个人之间足以空出明显的距离。
车子从外环开出市区。
前面向明意和周虔聊着她公司的事,后排则很安静,周重西从上车起便塞上了耳机,目光看着窗外,尤之萤则低头在回孙鹭的消息,后半程车开到山路,她开始看风景。
五十分钟车程并不很久。
山里温度明显低了一点,连阳光都显得不那么热烈。
他们停车的时候正赶上周冉摘了桃子回来,周冉的老公,也就是周重西的姑父已经在院子外面的树荫下搭好了烧烤架。
他们家的两个小孩在水池边洗桃子,看到有人来,活儿都不干了。
“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们要放鸽子。”
说话的男孩是冯洋,周冉的儿子,今年读初三,戴鸭舌帽,穿图案浮夸的t恤,一副“我很酷”的样子,旁边穿粉裙子表情雀跃的小女孩是周冉的女儿彤彤,才五岁,活泼又礼貌地喊“哥哥”、“姐姐”。
冯洋就不一样了,一张口就控诉尤之萤“萤萤姐你上高三之后搞得跟失踪了一样,q上都不回我。”
“哦,我以为你被盗号了。”尤之萤敷衍他。他们小时候接触比较多,周冉虽然是一名优秀教师,但桃李满天下,家里结苦瓜,冯洋在学习上好像从来没有开窍过。尤之萤被迫给他补过数学课,差点没被气死,发誓这辈子绝不为人师。
站在院子里闲扯了几句,吃了些水果,大人们去弄烧烤的食材。
尤之萤被彤彤拉到她的房间里玩。两集动画片之后,冯洋和周重西拿着饮料和零食来了,彤彤正用画笔往尤之萤的手腕上画手表。
她腾出一只手去接橙子汽水,咬着吸管喝,那支手表终于画完了。在她以为解放了的时候,小画家将画笔伸到她的脸上,要给她画两朵花,像公主一样。
“”
尤之萤的耐心告罄,伸手指向旁边吃牛肉干的两个男的,“他们的脸大,可以画三朵。”
正好外面大人喊他们去拿西瓜吃。
“我去拿”尤之萤从地板上爬起来,迅速地出门。
这一去,人就消失了。
她在外面吃完一瓣西瓜,去秋千上坐了五分钟,接了孙鹭一个电话。
等她讲完电话,准备回去看看,一转头瞧见周重西从屋里出来,走去了院子右侧的水池。
尤之萤到近前去看,一下子笑了出来。
周重西无语地说“别笑了。”
他低头接水洗脸,还有红色的印子没洗掉。尤之萤告诉他,“右边还有。”
周重西拿纸巾擦,但位置不对。
尤之萤看了一会,从口袋里取了张湿纸巾走到他身旁,手伸过去,周重西愣了下,头偏开一点。
“别动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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